与她对视的男子大概二十五六岁,但是沈素眠知道,对方其实已经三十一岁了。
虽然面前一群人怒马鲜衣,郎君年少,可是沈素眠却依然第一眼就注意到他。
并不是十分的英俊,但是颀长健壮的身躯,阳刚冰冷的气息迎面而来。无须像他人般锦衣玉鞍,可偏偏却让久居上位者的气场自然散发,尽盖了其他人的锋芒毕露。
双瞳黑如深墨,鼻若悬胆,整个人都冷硬如铁。看到了烈王厉竣霆,沈素眠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原来那天,厉竣霆也在?不对,这是梦!
身边的含雪先反应过来,顾不得身上的痛楚连忙爬起来,上前扶着呆怔的沈素眠起来。
“姑娘,你没事吧?”
沈素眠怔怔转头,身体被擦撞的火辣,坠落地面的沉痛,这一切,似乎在向她传递着一个不可能让她相信的现实。
另一边,含霜也快速的反应过来,从另一侧过来扶住了沈素眠,眼睛不住的在沈素眠身上来回扫看着。
还好,虽然摔得狼狈,姑娘身上的衣服只是脏了,并无破损之处,真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一道黑影挪过来,熟悉得让她虽然无法再心动,却依然会心痛的冰冷声音。
沈素眠的手用力握紧。
厉锦轩!
厉锦轩上下打量着沉默不语的沈国公家的小娘子。看着大约也就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一张脸也就巴掌大,眉若墨画,眼若秋水,却是十分出色。许是摔得太狠了,头发半披在肩头,只有可怜的珍珠发链半缠在乌黑的头发上,分外显眼。
双目圆睁,看着他如同见了鬼。
厉锦轩莫名其妙,又说了一遍。
“多谢这位郎君相救!”
含雪是主仆三人中最先清醒的,她强忍着狼狈上前艰难的行了一礼。
“还请郎君告知名讳……”
“含雪,扶我回府!”
沈素眠打断了含雪的话,眼睛盯着厉锦轩一眼,转头固执的道。
“什么?姑娘你怎么了?”
含雪一呆,她家姑娘虽然在辽西长大又是家中yòu_nǚ最是受宠而有些娇憨不知世事,可是基本的礼数却是不差的,这又是哪一出?
“我说回府!”
沈素眠咬着牙,眼眶发热全身发冷,她手指都在颤抖,这次的梦里,明明避开了南槐玉,可是,就是却避不过厉锦轩,这让她恨不得上前杀了对方才好。
“可是姑娘你这……”
一边的含霜怀疑的看了眼沈素眠,又看含雪,这一身狼狈,怎么回去啊?
厉锦轩还没表达什么意见,他身边的一群不干了,都是侯门将相之后,自幼混在一处不说,现在后面还有烈王做阵,他们不出头求表现怎么行?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对救命恩人这态度啊!”临安侯三子赵乐凡飞身下马,走过来不满的上下打量着沈素眠。
一个没长开的小丫头,虽然长得出色一些,可是未免太不识好歹了,对着救了她的人,居然是这种态度?
“一个小姑娘罢了,我们快走才是,再晚一些中午的宴可是就赶不上了。”另一个是魏国公府的世子魏斌,他年长些,不在意的看了眼沈素眠,在马上扬声劝道。
“含雪,我的话你没听到吗?快走!”
虽然全身的骨头都摔碎了般的痛楚,沈素眠却依然固执的转过身,就要往沈府的方向走。含霜完全失措的看着含雪,这姑娘到底是怎么了?从刚刚惊马就不对,莫不是真惊到了?
含雪却转过身,对着厉锦轩福了福身,再次道谢,这才扶着沈素眠就要往回走。与后到沈素眠身边的含霜不同,含雪自在沈素眠伺侯的那天起,就从未违过她的意思。
主仆三人正要离开,却听到了一阵马蹄声,一匹马如箭一般自街道处飞驰而来,遥遥看着正是刚刚被她甩开的南槐玉。
沈素眠的身体一下子僵住,现在的她,完全是靠着精神在支撑着,她怕一睁眼,又是回到了万念俱灰的现实。
而现在,她刚刚扭转了那场可笑相遇的时候,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又跑回来搅局吗?
“去找沈六儿!”沈素眠冷着脸,转过头看向含霜。“你去把那个车夫喊过来,他刚刚是在前面的茶铺子摔下来的,估计就躲在里面。”
说着沈素眠又转头看了看伸手把含雪的手腕抓住,把对方手上的银镯子拽下来,用手一掰两下,硬是分成了四份。
“再用这个让车夫去前面南街的东福车马店雇了马车过来,去茶铺子时要是找不见人直接喊话,告诉他,要是不快些把我送回府,等回去就全家上下全部打杀了事,国公府里大事我们四房做不得,可是背主逃跑的奴才还是能惩治一二的!”
沈素眠声音冰冷动作迅速,让含雪和含霜都目瞪口呆。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发呆的时候,沈素眠一个眼色过去,含霜如坠冰窟一般打了个寒噤,连忙应了,也不管周身痛得发麻,快步跑走了。
“含雪,找个背人的地方,帮我把头发整理一下。”
沈素眠的话含雪无有不听,更不要说现在的确不是站着发呆的时候,含雪四处看看,不远处正有个靠着城门让人打尖歇脚的小吃摊子,她扶着沈素眠走了过去。
“喂喂喂,这就走了?”赵乐凡指着沈素眠主仆两人的背影气得不行,就要上前去拽,却被厉锦轩一把拉住。
“算了,我救人又不是为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