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轻轻地眨了下眼睛,“我知道,一旦跟她结下白首之约,便再不疑心她。她对你虚与委蛇,我只恨自己无能,连累得她要违心奉承你。天晴了,池塘里的证据打捞出来,太后一气,在皇后教唆下,就要下了懿旨,给我们赐婚了。”

傅韶璋望见傅韶琰嘴角发自真心的笑,就像是明知道她跟他有了肌肤之亲,一样稳如磐石,毫不动摇般;且听他的话,是太后、皇后也已经知晓傅韶琰跟如斯的事,如此,他的事败露了,伤的也只是如斯一个蓬门小户女子;既然他没有那能耐许下她良缘一场,倒不如糊涂着不问她对他究竟是虚情还是假意,成全她一场顺遂的婚姻,“不错,是我瞧见那《说文解字》上的一句‘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后要挟的她,如今,我腻了,已经叫她别再缠着我了。既然二哥想找个无权无势的岳父母家,小弟哪有不成全二哥的道理?”

傅韶琰瞥了一眼那药匣子、石榴花,“如今你跟她光风霁月的,就叫尹太监替我把东西给了她。”至于傅韶璋,他还不会糊涂着跟天元帝眼里的废物作对。

“……是。”傅韶璋应着,望着比他这皇后所出还高傲的傅韶琰就那么从从容容的走了,忍不住红了眼眶,心想自己就是那被正室高高在上敲打后,自惭形秽的狐媚子。

“小祖宗,快走、快走,这行宫里又要开锅了。”尹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接了傅韶璋手上的千叶石榴花球并药匣子,紧赶着催傅韶璋向外去。

“出什么事了?”

尹太监压低声音说:“太后找她那老嬷嬷找了许久,谁知如今人在城外护城河里找到了,城外的人说是忽然冒出来的,料想是随着咱们宫里的水流出去的。太后气得昏厥过去,如今已经叫了沈贵妃过去问话,殿下,咱们还是赶紧地躲开这场是非吧。”

傅韶璋待要说句话,嘴张着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望见傅韶珺远远地跑来狐疑地看他一眼又跑向天元帝,就低着头随着尹太监出了行宫,坐在马车里,见尹太监将花球、药匣都放在车里,好似探究傅韶琰跟如斯过往般,拿了那花球在手里看,闻了闻放下后,又开了那药匣子看,望见里头的药瓶一个个剔透玲珑可爱,拿起一只去看,瞧见上面描画了一座十分肖似沈家飞檐小楼的楼宇,放下了,再拿了另外一枚看,望见上面描画着果实累累的石榴,再看,还有描画着一张古琴的,写满了狂草的,甚至画了逗趣的白鹅的……竟像是都是沈著、沈幕口中,如斯喜欢的东西。

一时心绪纷乱,想着傅韶琰心细如发,到这地步,还能想到送了这些东西给她,论起情深清浅来,他当真比不得他……叹了一口气,越发觉得自己该抽身退出。一路叹了许多的气,到了沈家门前,只瞧见云散雨收后,沈家前面还唱着戏,明明发财却要活受罪陪着一群亲戚应酬的沈知行、沈知言、沈知容笑得脸庞僵硬,领着尹太监走过二房院子外,瞧见院子里沈老夫人、凤氏就在廊下站着干着急,如是、如初两个心神不宁地陪着。

“……你去将药送给四姑娘吧,就说宫里赏赐下来的。”傅韶璋低着头,狠心要走,谁知才走一步,就被沈著拦着。

“求殿下叫了宫里的医女来,请来的大夫瞧了,说看病要望闻问切,他瞧着妹妹不是伤风感冒,也不是五脏六腑里的内疾,怕是外伤引起来的。妹妹病得满嘴胡言乱语,却不肯叫人瞧她身上。”沈著着急地拉着傅韶璋。

“病得那样厉害?小李子,去行宫叫了人来。”傅韶璋说了一句,心里想着医女瞧见了后,要怎么处置,见沈著狐疑地去看千叶石榴花球,就含含糊糊地说:“这花球……”

“妹妹最喜欢石榴花,殿下这花球,该不会是故意带给他的吧?”沈著如临大敌地看向傅韶璋。

傅韶璋哈哈一笑,见解释不通了,就随手将花球丢给走来的凤氏,“给她?我为什么要给她?婶子拿去玩吧。”

尹太监推着沈著,低声对沈著说:“你这傻小子,引着殿下去瞧,兴许殿下瞧着你妹妹病得厉害,把行宫里的太医都叫来了呢。你们这乡下的郎中,比得上我们宫里的太医?”

沈著心想就是那么回事,于是拉着傅韶璋,指着院子里跪着的如意说:“这丫头糊涂,瞧姑娘病了,还把姑娘往园子里领。”

俗话说,近情情怯,傅韶璋唯恐见了如斯,态度又反复,越发得罪了傅韶琰,不肯随着沈著走,到了甄氏房廊下,就要走,忽然听见后面抱厦里一句凄然的“沈如斯,你回来了”,不觉毛骨悚然起来,被沈著拉到抱厦前,望见甄氏扶着粉漆斑驳的柱子哭天抹泪。

甄氏哭道:“这一病,怕是把脑子都烧糊涂了,她就是如斯,偏还要喊一句‘沈如斯,你回来了’。”

沈著叹道:“咱们是久贫乍富,若不是全家上下都去巴结……怎么会叫她病了几天?”

傅韶璋蹙着眉,却不去看甄氏、沈著的脸色,只踩着地上绿油油的薄荷,示意尹太监将傅韶琰送的药匣子送进去,忽然又听见一句“快来救我!”,登时就如被人夺了魂魄一样,呆呆地站在地上,隔着窗纱瞧着屋子里如斯的奶娘、甄氏的丫头七手八脚地按着如斯,依稀有人说出一句“要不要请了神婆子来瞧?”,就皱着眉,啐道:“说那些怪力乱神的事!去把太医都请来。”低着头,踩了一脚地上的薄荷,低着头又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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