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定,你选了住在这飞檐小楼里,也是一定要帮我的,对吧?”总是活过一辈子的人,虽这辈子从一开始,就被笼罩在“沈如斯”留下的迷雾里,但傅韶璋为什么住在飞檐小楼,这点事,她终究是知道的。

“是。”傅韶璋咬牙切齿地说,拿开簪子,望见那被龙头烫得流出鲜血的雪白肌肤的,将簪子扔在书桌上,推开如斯,望见她菱唇上沾着一点嫣红,向脖子上摸了一把,“这印子是我的,二哥一瞧见,就明白出了什么事,他再不会要你了……这么着,我也不怕你‘忠心耿耿’,帮他算计我。”

如斯反手向后背上一抹,摸到黏热的血,扯了中衣要穿上。

“穿我的吧,免得染了血,回去不好交代。”傅韶璋脱了身上衣裳递给如斯。

如斯正要去翻傅韶璋的包袱里找衣裳,见他递了自己身上的来,便穿上了,见傅韶璋大爷一样地靠着枕头躺着,便蜷缩着腿坐在床里边,两只手攥着拳头给傅韶璋捶腿,“瞧着殿下是在花楼里没玩尽兴,我——左右这会子关了院门,我也回不去了。”

“唱个《西厢记》吧,应景。”

“这可不是西厢。”如斯笑了。

傅韶璋穿着外衣,敞开尚且稚嫩的胸膛,枕着手臂,望着披着他的衣裳,越发纤秀的如斯,郑重其事地说:“你可知道张生跟崔莺莺最后怎么了?是你用美色祸害我,我离了泰安,离了你,你可怪不得我始乱终弃。”

“知道。”如斯灿烂地一笑,见傅韶璋也默认了他们是露水情缘,长出了一口气。

“你可占便宜了,去了花楼,一大堆姑娘围着我转呢。”傅韶璋翘着腿,安抚如斯说:“放心,我在泰安一日,就会对你好一日——绝不会叫你为了二哥的事为难。”伸手摸向如斯的脚,隔着一层罗袜,尚且感受得到那罗袜下金莲的细滑,“……你当真不会怪我始乱终弃?”只凭着如斯那张脸,他就不能将她带回宫去。

“不会,稀里糊涂的以为会天长地久的才会埋怨。民女心里清楚明白殿下帮我、我感激殿下,有借有还,所以不会。”如斯动弹了一下,肩甲骨上疼得厉害,略回忆一番,因不喜欢《西厢记》一时没起曲调来。

“躺下,我给你唱。”傅韶璋等了等,看出她是不大会,拍了拍枕头,略整了被褥。

“殿下确定?”如斯蹙眉,见傅韶璋兴冲冲的,急着唱给她听,就指着桌上放着的小炕桌,“殿下将那桌子拿来,咱们吃点心喝茶也便宜。”见傅韶璋下了床,就趴在枕头上,撩起她穿着十分宽大的中衣,望见血水将中衣浸湿了,笑道:“听说,女人的血是阴的,沾在男人衣裳上,会叫男人倒霉。”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傅韶璋搬来炕桌放在床尾,坐在床边,见如斯神态慵懒、眸光潋滟,模样十分享受,似乎不以为他们一下子就亲近起来有什么奇怪的;拿了一枚罩在瓷盘里的点心塞在她那如今不会动弹的嘴里,便盘腿坐在床里,唱道:“有心争似无心好,多情却被无情恼……”

如斯莹润的指甲轻轻地敲打在床头,一下一下地合着拍着,吃过了点心,觉得嘴巴干,伸手向炕桌上探去,却见傅韶璋先端了茶盅,揭开一点盖子将茶水送到她手边。

如斯恍惚间,觉得这辈子跟上辈子最后的岁月,竟然没什么两样——除了这戏子不用她花银子,听傅韶璋唱,便安然地趴在枕头上听,不知不觉间昏昏欲睡,迷蒙间听见似有若无的卖花声,睁开眼睛,望见傅韶璋心虚地侧着对着她躺着,望了一眼窗外,瞧天已经蒙蒙亮了,笑道:“殿下别忘了答应我的事。”忽然一咬嘴唇,轻笑道:“没了那些无聊的事,咱们还去园子里。”动弹一下,低头才看见她的中衣已经换了过来,且外头的衣裳也穿好了,明白傅韶璋心虚什么了。

傅韶璋摁住如斯的脖颈,望向她的眼睛,“咱们只是及时行乐?”

“只是及时行乐。”如斯松开傅韶璋的手,快步地向楼下走。

小李子一脸笑容地站在楼下,望见如斯匆匆地走了,忙走上楼梯,望见出床上一点血迹,拱手道:“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从今儿个起,殿下就是男人了。”

“闭嘴,不是那么回事。”傅韶璋动了动麻木的手臂,“去行宫,给四姑娘讨鞋子……另外,外头卖的什么花?买来,送给沈家所有的夫人、小姐。”

“是。”

噼啪一声,天将亮了,最后一只白蚂蚁扑到了火苗上。

“蠢货!”傅韶璋也不知道在骂谁,“再弄了风筝来,等天晴了,就叫沈家的少爷、小姐一起放风筝去。”说罢,迈步下了楼梯,伸展着臂膀,摸了一下脖颈上的咬痕,盘算着天大亮了,就赶在傅韶琰出宫前,去太后跟前告傅韶琰一状,逼着傅韶琰离不开行宫。想着,离了飞檐小楼,顺着巷子向前走,路过沈家二房院子,望见院门开着,院子里却静谧无声,料到如斯顺利地回去了,便昂首阔步踏上回行宫的路。

抱厦前,如斯瞧过了地上青翠欲滴的薄荷,这才转身向屋里去。

“小姐昨晚上……”绿舒迟疑着问。

如斯羞涩地一笑,“昨儿个四殿下去花楼,据说主上听了,龙颜震怒呢。”

绿舒因如斯话来的“据说”,疑心她去见了傅韶琰,忙问:“殿下可曾提起我……”

“殿下不肯改了主意,殿下说,你跟了四殿下,他一定会在背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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