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后,夜便带着李弃绕过了酸城,放弃了醋县另寻他路,几日后,他们便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古镇,此时已经清晨,夜里的浓雾还未散去,飘荡在古镇腐朽破败的空气之中,朦胧的断瓦残垣中隐约透着一丝恐怖的气愤,这让李弃隐隐感觉有些不安。
“老鬼,为什么不按原路回去呢?”李弃试探地问道。
“如此回去,就无趣了。”夜诡异地一笑,他深沉的脸庞却看不出一点想法。
这更让李弃感觉不妥,常年跟夜的接触,李弃能感觉到此时夜虽然表面平静,然而内心却压抑着强烈的兴奋,李弃不知道这种兴奋从何而来,她转过头正想催促夜往前走时,却惊奇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昼已经悄声无息地苏醒了过来。
“老白,你终于睡醒啦。”自长大后,李弃发现自己已经很少再见到昼了,他总是沉沉的睡去,便是自己怎么叫也是叫不醒的,许是很久没见到昼了,李弃高兴地叫了起来。
然而今天的昼显得十分的反常,他呆呆地望着血红色的天空,脸上若有所思。
“老白,你怎么了?”相比起夜,昼的感觉更加令人觉得不妥,这突然让李弃腾起了一种不安的感觉,之前出来玩耍的兴奋现在一扫而空,李弃现在唯一想让一切都好好的,可一旦自己如此想来,李弃就发现这一切却越发显得不正常起来。
“天狗终于要食日了……”昼感叹地说道。
天狗食日那又怎么样,李弃想到自己150年才长这么大,天狗食日好歹也见过好几回,一向神经兮兮的昼居然怕起什么天狗食日了?
“食日的中心,就在这里啊……真的有长达一天的食日吗?如此说来,这里真的是轮回结束的地方吗?”昼喃喃自语。
平常迷迷糊糊地昼今天看来很是精神,他平常总是眯着的眼睛,可今天却睁得很大,李弃终于发现,昼原来有双这么漂亮的双眼,黄色的瞳孔,长长卷曲的睫毛,就像一个女人似的。可如今的昼满脸皱纹,假如年轻之时,他一定有着迷倒众生的美丽。
为什么,这样一个美丽的脸庞,会长在了一个同体的男人身上,李弃有些不解,甚至她突然对日昼月夜的他们开始有了些纠结,为什么他们会有两个头,两个思想,分开了,不是很好吗?
“李弃,你知道这是哪里吗?”昼突然问了起来。
李弃摇摇头。
“张东镇,夜捡到你的地方。”昼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道。
“张东镇,这里就是张东镇,我们怎么会走到这个地方来了。”这不是偶然,一定是夜的安排,想到了这里,李弃更加的心惊肉跳起来。
“开始的地方,也将是结束的地方吗?”昼又一次自言自语。
“老白,你到底想说什么!”李弃按捺不住了,不好的预感席卷心头,便是取之不下,挥之不去,一向无所畏惧的李弃怕了,真心地怕了。
“史上最长的天狗食日出现了,张东镇就是中心,唉,看这样,我真的该死了。”
“死!昼会死!”这么多年来,李弃根本没有这个想法,她一直以为,自己会和他们一起生活下去。在李弃心中,他们是神,怎么会死?
昼点点头,“这么多年了,夜早该恨死我了,他终于等到我要死的这一天了,这样,他终于可以自由了。
我原以为,只是一个女人,爱过了痛过了他就会好的,可是他对她却念念不忘,甚至忘记了我的存在,我在他心中的低位,连你都不如!
我也知道,你是为什么来的,你的到来就是为了结束我的生命的,所以我也讨厌你,打你,骂你,恨死了你,可是你却那么像他,每次我打骂你后我都不忍心,每次我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昼深情地看了看李弃,这个小鬼一向是自己并不喜欢的人,因为她身上带着太多婀城的味道,然而今天,自己的离去却让这一切变得不舍起来。
“老白,你在说什么,什么夜恨死你了。”李弃突然间心中狂跳不止,而天渐渐的黑了起来,大风刮走了张东镇所有的雾气,昏暗的太阳出现了残缺狰狞地样子,天狗开始食日了。
李弃心中大觉不妙,她连忙扑过去,抓住了昼肩头,一个劲地摇晃起来,“老白,你不是神吗?什么死不死的,你清醒点,不要再犯傻了!”李弃狂叫道。
“傻瓜,我也是魔啊,死了依旧逃不了到地火冥沟的命运啊!”昼苦笑了一下,缓缓地说道,此时,他原来半黑半白的头发渐渐地全白了,而昼的脸色也愈加地昏暗起来,就像天空的太阳一样。
“老白……”李弃心中一沉,她发现眼前的人就要离开自己了,可是泪水怎么也流不出来,尽管从小到大,昼依然在自己心中有一些很不好的记忆,尽管在自己的心目中,昼从来不及夜的地位重要,可他依旧是李弃心中的家中永远不能缺少的人啊。
“我是……不成了……”昼抱住了李弃,本来就冰冷的身躯渐渐的僵硬起来,只听得他淡淡的一笑,说道:“我不恨他,我甘愿……这样……李弃,你也记住,不管等会夜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恨他。”
“老白……”话音刚落,昼的命门瞬间大开,而在这扇无形的大门中央,一根无形的生命线若有若无的出现了,随着生死线越来越加清晰,泉涌的白色气流顺着生死线延续到了李弃的脚上,顿时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如潮水般地涌了上来,李弃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