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憋着一口气,跟随萧莜白一同来了地府。明明今早才刚离开,现在又因为被当成杀人犯带了回来。
再说,我砸了老鬼君后花园的账还没解决,现在就这样踏进地府,说实话,心里还是有点发怵。
好在鬼鬼祟祟的躲来躲去,小心翼翼侦查敌情(老鬼君),终于安全抵达地府审训大堂。一进入大堂,一道明晃的身影背对我而站。
挺拔的身影,强壮的肩膀,乌发微束,就这样懒懒的披在肩上。听到声音,那人缓缓转过身来,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后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你再是不喜孤,也不能害孤性命!弃天下百姓不顾啊!”
“你是对我说话?”我抬手指了指自己,脚步渐渐向他靠近。
英俊的面容,不同同于萧莜白的冷,却自有一种王者之气萦绕与身。看来他就是萧莜白嘴里的冤死鬼人间天子了!
“孤是诚心喜你,你也不能因为讨厌孤就装不认识孤啊!虽然你杀了孤,可在那之前,你却也救了孤。”
这个倒霉天子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什么呢?什么叫我装不认识他?拜托,我是真的不认识你,好伐?
心里如是想着,我又恐自己或许真的见过他,又抬头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了个遍,没见过就是没见过!
我可以很确定自己从没见过他!
突然萧莜白的声音打断了我和人间天子之间诡异的静默,“你确定是她杀的你?”萧莜白面无表情的指了指我。
人间天子看了看我,目光移向萧莜白坚定的点了点头:“是她!”
“你放屁!”我忍不住暴怒出口,眼见萧莜白脸唰地一下绿了,我立刻畏缩如小媳妇状,“萧莜白,我真不认识他!他睁眼说瞎话!算什么人间天子!”
越想越气不顺,三步并作两步,几步就走到他面前,点起脚尖。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脑袋拉近自己:“你为什么要害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凭什么说是我杀了你!我跟你有仇吗?”
人间天子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当然没有。只是孤说孤喜欢你,想让你随孤进宫,你突然就暴怒了。一剑直接捅进了孤的心脏。孤当场毙命!”
“你!”我一口老血卡在喉咙上不上,下不下,胸口闷的喘不上气来,“你编的还真是逼真啊!我都替你想好下一世你不要投胎做天子了,做个说书人就不错。不然还真屈了你编故事的才华了!”
“你可有证人?”坐在高堂上的萧莜白突然插进一句。
人间天子似松了口气,立刻转头道:“有!孤死后,孤的贴身太监当场自刎,他也来到地府了。他可以证明,孤说得是对的!”
我啧啧两声,“当然了!你是他主子,他岂会说主子撒谎?”
“来到地府,孤与他未见一面,岂有串供嫌疑?这点鬼君可是一清二楚。”
人间天子高仰着头对萧莜白高声喊道,似在等萧莜白回应。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萧莜白。萧莜白却只是淡淡咳嗽一声,冲鬼差摆了摆手,“带证人来。”
萧莜白话间刚落,静寂中蓦地响起一声清脆的铁链声,我好奇的转过头,只见一抹暗灰的幽魂脖子上缠着一条手臂般粗的黑铁链,另一端握在身前的鬼差手里,“快走!”鬼差边拽着手里的铁链,边转头对身后怒喝着。
只到走到大堂中间,高堂上的萧莜白突然一声冷喝:“堂下何人?见到本君为何不跪!”
幽魂本能的被萧莜白的淫威震慑。几乎与萧莜白话音落的同时跪在地上,“老奴李德顺。”
“李德顺,你抬头看看你旁边所站何人?”
李德顺睁开昏浊的双眼,缓缓抬起头向旁边看去。直到目光落在人间天子那道明晃晃的黄色身影上时,他猛地愣了下,瞬间热泪盈眶,双唇颤抖,“老、老奴有罪!没能保住天子!无言再见先皇啊!天、天子,老奴罪该万死啊!你杀了老奴吧!你杀了老奴吧!”
乖乖。你早都死了,就不要再抱着你家天子大腿不放了!
“肃静!”
砰地一声,惊堂木吓得我肝颤,我眼色不善地扫了萧莜白一眼,拍之前也不知道打声招呼?
“李德顺,本君问你,杀死你的主子的那人今日可还站在堂上?”
萧莜白话音刚落,李德顺转着昏浊的眼睛扫了大堂一圈,最后目光不偏不移的定在我的身上,表情瞬间狰狞异常。
“是她!”抬手恶狠狠冲我一指。
我猛地向旁边一躲,举起双手投降道:“冤枉啊!你怎么也睁眼说瞎话呢?我根本就没见过你好吗?”
“你可确定?”萧莜白表情一冷,俯视着李德顺。
“若是被本君发现你有一丝所言非实,本君必让你将十八层地狱的所有酷刑全部尝一遍!”
萧莜白声音刚落,跪在地上的李德顺猛地打了个摆子,但还是坚定地指着我道:“老奴确定就是她!即使她化成灰,老奴也不会认错她的!”
晕!
我是真不认识你和你家主子啊!
“萧莜白,我真不认识他们啊!你要相信我啊!”我求救的对着高坐在高堂上的萧莜白双手合十,真是欲哭无泪!
明明就不认识,却又理直气壮的说是认识我!
萧莜白目光冷若电,嗖嗖地射在我身上,与我的目光撞在一起的瞬间,他的眼睛立刻眯成了一条线。
开在彼岸河畔的彼岸花突然爬满整个审训大堂,地上、墙上到外都是,猩红如血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