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楠听完靳东升的话,呆愣的消化了片刻,捂着脸大声哭了起来,“希希……你为什么就这么走啊?希希……”
“你在哭什么?”靳东升语声一沉,露出一抹冷笑,“你是怕她走后才知被你蒙蔽了双眼,夜半前来索命,还是怕我知道你暗中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好事?”
徐楠哭声顿时止住,带着惊诧、恐惧望向靳东升,这片刻间,回想起了两个月前那个夜晚b>
那夜,靳东升也是夜半前来,一身浓烈的酒气,脚步都有些踉跄,进了她的房间,信手把衣服都脱在了地板上,等上了床,他才那么无情的告诉她会出现的原因。
“夜筱希让徐睿给我传话,说我已经多日没在你这里留宿,长此以往连个孩子的影儿都捞不着。”语声顿了顿,缓缓闭上了眼帘,“她这般贤淑,我怎能辜负她一番美意。”
之后,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徐楠勉强敛起因他言辞所生出的酸楚、妒恨,转去倒了杯水。
回来时,他已沉沉入睡。
许久,她坐在他身边,看着他睡颜,看着他偶尔带着些烦躁翻个身。
床头的时钟滴滴的响提醒她,这才惊觉,她竟然就这么痴痴凝望了他那么久。
若是错失这次机会,下一次再与他同床共枕,不知又要等到何时了。
她除去衣衫,躺在他身边,依偎到他身侧,手小心翼翼落在他腰杆,缓缓向上,游转在他精瘦的上身。
睡梦中的男子被惊动,出于本能的反应,侧转身形,将她揽入怀中,灼热的双手落到她背部,温柔游移,唇角漾出孩童般无辜的浅笑。
这一刻,徐楠的心,醉了。
下一刻,她的心,碎了……
靳东升的手扣住她细腰,模糊喊道:“希希……”
徐楠身形一僵。
随即,靳东升似是因为意识到触感与所唤名字不同,倏然睁开眼睛。
徐楠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更是无法动弹。
靳东升乍醒时慵懒温暖的目光,一点点转为冷冽。
不等她反应过来,靳东升已起身下地,轻呼出一口气,有些懊恼,“我怎么会来的这儿?”
徐楠拥着锦被坐起来,“你自己不记得了吗?”
“……”靳东升利落地穿戴整齐,漠然离开。
徐楠看着他无一丝留恋的背影,目光慢慢转为怨毒。
在他眼中,天底下只有一个夜筱希,别的女人是用来被他漠视羞辱。
在他眼中,天底下他只亏欠夜筱希,他能接受夜筱希所有伤害漠视。
夜筱希对他百般冷漠,丝毫本分不曾尽过,可他呢?还是那般护着夜筱希,不允任何人接近夜筱希,干扰她的生活,更不允任何人私底下议论夜筱希的种种不是。
夜筱希只是他有名无实的一个摆设,却是任谁也无从否认,他费尽心力地照顾、呵护着这摆设,即使他苦他疼他恨,还是不曾放弃为人丈夫的责任。
良久,徐楠浮现出阴毒的笑,微声道:“不记得了?你怎么会不记得呢?”
是从这一夜之后,徐楠对靳东升的爱慕,转为痛恨。
卑微到尘埃里的感情带来的只有焚心蚀骨的折磨,靳东升可以年深日久的忍受,而她已不能。
她不是靳东升。
在睡梦中的徐楠忍不住捂住嘴巴,她真是能预料到将要发生的事情,可是自己的心里却好痛,痛的她想大声喊叫,想要逃跑,不想再继续看下去,但是她好像被人锁定了在那里,只能接着看下去。
不……不……
徐楠闭着眼睛,无声的大吼,惊恐的看着夜筱希排场大摆的下葬,看着靳东升整个过程中没有掉一滴眼泪的眼,看着他身上从未出现过的那种萧杀之气,他的转变,她即害怕,又心疼,伸手去触碰,却是一团空气。
时间变换,徐楠又来到了另一个场景。
靳东升对徐睿打个手势。
徐睿走到徐楠面前,声音冷硬:“二夫人收买的大夫,三天前已经被丢进了公海,你私通的男人,昨日日被砍断了手脚,估计现在他应该是臭了!二夫人要是不信,想看看徐睿手上有视频为证,但是我奉劝您还不要看的好。”
徐楠跌坐在地上,用了许久,才消化掉所听闻的事实,龌龊的真相败露后,她竟有一种终得解脱的轻松。
从害怕,紧张,到释然,她讥诮的轻笑着问靳东升,“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明知这等事,你竟忍了这么久,你还是个男人么!?就那么喜欢绿帽子?”
徐睿替靳东升无情的回道,“你——只是夫人用来给靳家绵延子嗣的工具,少爷醉得再深,也不会忘掉发生过什么事,现在少爷要除掉温氏集团,二夫人碍手碍脚,又心思歹毒,不得不除。”
靳东升指了指徐睿手中药碗。
徐楠再度看向靳东升,看着让她由爱生恨再到疯狂的男子,依然是那样勾人心魂的深邃容颜,此刻看来却是那般陌生。
他已没了生机。
他的心死了。
随夜筱希去了。
到此时才知,他有着如此残酷的一面,不着痕迹的就让她落入了他的圈套,可见他早已看穿她心性。
细细想来,今时今日也在情理之中。
自从她出现在他的卧室,自从他被整个靳家逼迫……没有什么事能够长久隐瞒他,他隐忍不发,不过是时机未到。
现在,夜筱希的死,让他没了耐心,让他现出残暴的一面,所有的痛化为一把把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