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背上的水擦去,那疤痕就立刻消失不见。
果然是永恒的诅咒。
铃铛不再多看,哼着曲儿把菜洗干净,拿去厨房炒了,还敲了一个蛋。等她端了饭菜回房,却见那只白老熊已经坐在桌前,庞大的屁股把凳子都遮掩得看不见了,摇摇晃晃,大有一动就要垮的趋势。她急忙走过去把饭菜放下:“你给我坐地上去。”
风锦当即拒绝:“我不是狗。”
“你是熊。”
“我不是。”
“那你拿出你不是熊的证据来。”
“我……”风锦顿感委屈,瞧见桌上筷子,得意道,“我会用筷子,你见过熊会用筷子的吗。”
说罢熊掌就往那伸,还没碰到,就被铃铛一把拿在手中,拍开它的熊掌:“这是我的饭菜。”
“哦。”风锦扫视一眼面前,瞪眼,“为什么只有一对碗筷?!我的呢?”
铃铛指了指它身后。
风锦回头一瞧,眼睛立刻被堆了一墙角的竹叶染成绿色,当即抗议:“我要吃饭,吃肉。”
“不给。”
两天都受尽委屈的风锦再也压抑不住心中怒火,奋力拍桌而起,准备好好教训教训这愚蠢凡人。谁想他现在掌力浑厚,力道比常人高上数十倍,这一用力,原本就老弱病残的桌子“啪嚓”一声,碎成了渣。
还没吃上一口的饭菜也全都摔在地上,只剩一双筷子还幸存在铃铛手上,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她拿着筷子愣了好一会,才咬牙切齿抬头紧盯眼前的白老熊。
目光如有火炬,风锦觉得一身的黑白毛都要被烧掉了。
忽然她嘴角弯起一抹异常温和的笑,风锦毛发竖起……
“啊——”
惨叫声冲破云霄,刺破漆黑夜空的宁静。
翌日晨曦未来,雨水又淅淅沥沥,绵绵如雾帘。
铃铛伸了个懒腰,将挂在腰间的葫芦系好。红葛闻声从屋檐爬下,问道:“铃铛你们要出去?”
“再不去赚钱,都没钱修房子了。”说罢,又朝身边的白老熊用力哼了一声。
白眼飞来,风锦捂着肿得半天高的脸极力忍之。
红葛听完,长条直伸,将放在屋檐下的伞拿了给她和熊猫。
风锦不喜雨水,湿漉漉的总觉黏糊,便接了过来。二十四骨油纸伞大张,满纸泼墨留白,是把漂亮精巧的油纸伞。这伞十分符合自己的气质,风锦总算有满意的事了。
可是……为什么雨水还在往他身上扑?伞是漏的?他来回看了几次,都没有发现哪漏了。又细看许久,终于发现了真相——
伞太小,只能遮住他的脑袋,根本一点都挡不住身体!完全挡、不、住!
正往外走的铃铛察觉雨伞被拨了拨,抬起伞往它瞧去:“做什么?”
“我要大伞,我讨厌湿漉漉的地方。”
“没有。我查了,你们熊喜欢湿润的地方,不要装作自己不是熊好不好?”铃铛见它还要挣扎,俏眼一瞪,“不许啰嗦,否则待会去了集市,我就把你按斤卖了。”
风锦内心唾弃她一百遍,该死的凡人。他转了转伞,雨珠飞散,面前的水缸上只映出一个庞然大物的身影,而且还没完全装下他浑圆的身体。内心顿时又充满了悲痛,不能忍啊不能忍。
“喂,白老熊,走了。”
风锦收回视线,黯然神伤随她从坍塌墙垣出去,一起下山捉妖赚买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