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琳笑了笑,就把手上那珊瑚珠排串步摇插入了顾茉的如云鬓发,“好了,一个大姑娘了,娘知道茉儿委屈了,张妈,把那金丝楠木的首饰盒子拿来。”
张妈连忙哎了一声,转身进了里屋,顾茉看着心情颇好的杜琳,欣喜道:“就知道娘疼茉儿。”说着站起来在杜琳面前转了一圈,“娘,你看好不好看?”
今日顾茉梳着倾髻,头上就两朵珠花,穿着一身绢纱金丝绣花长裙,显得小腰不盈一握,她本身长得甜美可人,大大的眼睛,里面就像装了一汪清可见底的泉水,如此一番邀赞,杜琳自然宠溺的笑了,母女说了一两句话,那边张妈就把金丝楠木盒子捧了出来,杜琳接过,“来看看年给你挑选的可还合心意?”
顾茉却看也不看,“都说知女莫如母,娘挑的自然是顶顶的好。”说着,又站起来对着杜琳行了一个稳重大方的礼,杜氏满意的点点头,她教养的女儿,走到哪里都如此的出色,这时外面守着的大丫鬟春杏走了进来,脸色却不似以往那般带笑,杜琳嘴角的笑容一僵,顾茉看此情况就善解人意道:“娘,女儿给您绣的荷包还差些针线,这就先回去了,好明儿就给娘亲送过来。”
“去吧,告诉你姐姐,叫她今日先不用过来了。”
待顾茉出门之后,杜氏的脸立马拉了下来,张妈冷声道:“怎么回事?”
“夫人,老爷让您去秋风阁。”春杏此话一出,张妈和杜氏心头同时一跳,张妈看着脸色阴冷的夫人,把春杏赶了出去,等外人一走,杜氏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秋风阁,那死丫头倒是命大,居然回来了!”
说着,又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张妈站在一边不敢插嘴,等杜氏又坐到了椅子上,张妈赶忙上去小意伺候着,一边端茶递水,一边小声劝慰道:“夫人,那丫头回来就回来了,如果真是路上死了,那边少不得要拿这件事情做筏子,到时候也得一番磨腾,她既然进了这深宅大院,还怕她翻了天不成?”等那件事完了之后,身在内宅,一个无依无靠的丫头片子,想怎么处置还不是夫人这个手握侯府生杀大权的人说了算?只不过张妈也蹙眉,当初决定下手,也不过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那些人是她亲自动手找的,对付三四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是完全不成问题的,为什么这个丫头居然活着回来了?不过张妈只当顾盼命大,躲过了这一劫。
杜氏此刻心里却有她自己的打算,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那死丫头没死,你找的那些人就做了吧。”她是不会怀疑张妈没有尽全力帮她处理这件事,也想着是在什么地方出了纰漏,说完就站起来坐到菱花水银镜钱,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来,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走,整理一下,咱去看看老爷的好女儿。”
远远看去,秋风阁里栽种满了红枫树,这种枫树叶形优美,红色持久,枝序整齐,层次分明,树姿轻盈潇洒,一到秋季就如火一团又一团的渲染着这个精致秀雅的院子,把这个安静无主的院子衬托得生动活泼,生机勃勃,热闹非凡,此时,又到了枫叶如火的季节,一团子的火却看得杜氏心头憋火,张妈一看夫人脸色又有点挂不住了,立马小声道:“夫人,听说刘太医在里面。”这刘太医可不是杜家的人啊,所以夫人你贤惠温婉的名声还是得要的。
杜氏冷笑一声,拂袖踏入了秋风阁,却在进门那一刹那在脸上挂满了担忧与心疼,顾盼还在昏沉中就感觉到有一大波人涌进了这个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屋子,耳旁传来呜呜噎噎的哭声,细碎得让她耳朵十分的不耐烦,“刘太医,我家小姐情况如何?这么好好的就变成这个模样了,夫人今天一大早就亲自忙活着为小姐接风洗尘,现如今,我家小姐昏迷不醒,到底是哪个歹人做出这般狠事,我家夫人一听出此状况,都在屋里晕了过去,这一醒,就挣扎着下来看小姐······我可怜的小姐啊······”
刘太医摸了一把山羊胡子,沉吟了半天才道:“病人现在需要休息,夫人,出去说吧。”
张妈那正嚎得欢快的尖厉嗓子一卡,看着夫人一脸忧心样,微微闭了嘴,屋子里的人又走得一干二净,丫鬟请刘太医坐下,张妈也赶紧扶杜氏坐下,“刘太医,这情况如何?”
“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还有就是惊吓过度,宽解宽解心情,服用一些压惊安神的药,过些时日便会好。我这就写张方子,夫人就派人按这药方上的药给顾小姐煎服就是了。”刘太医感叹杜氏心地慈善,爱女心切,便快速的写了方子,张妈一接过便道:“春杏,送刘太医出去。”
然而刘太医还没跨出房门,里屋就突然传来一阵花瓶碎落的清脆响音,同时传出一声尖叫:“别过来,不要杀我!”
杜氏眼里担忧越发浓郁,“翠兰,还不快去给小姐抓药?”张妈低下头瞪了一眼里屋那位搞幺蛾子的,忙应着小跑了出去,杜氏这才那绢帕擦了擦泛红的眼圈,哀叹一声,“这苦命的孩子。”
刘太医顿了顿,“夫人可在小姐房里点一些安神的香。”说完就匆匆告辞了,杜氏带着春杏走进了里室,看着已经睁开了眼睛的顾盼,嘴角挑起一抹算得上柔和的笑意,但是眼底却犹如寒冰,她用温和的语气道:“好孩子,母亲日盼夜盼终于把你盼回来了,想吃什么吩咐丫鬟直接去厨房取,缺什么给母亲说,母亲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