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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对此毫不在意,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最基础的考核而已,考官的心情就不愉快多了,这是他们原本为唐麟准备的,这下好了,便宜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娃娃了,还害得他们得罪了唐家。

得罪归得罪,不能任其发酵下去,会酿成不可挽回的损失。几个考官出了考场便私下商议了,最终决定当晚就去唐家登门谢罪。

唐鉴正在气头上,自然不想见他们,长子唐麒见状劝了:“父亲息怒,这几位皆是越溪镇上出色的偃师,虽不及外头的那些,但比外头那些更与我们亲近。今日之事确实令人气恼,但既然他们主动登门,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

唐麟也跟着劝:“父亲勿恼,今日之败确实是麟儿技不如人,麟儿自当加倍努力,来日必定挫其锐气。”

唐鉴听完唐麒之言时,火气稍消了些,再听唐麟的一番话,哪还顾得上发火,只顾疼惜了:“我儿能如此,为父甚慰。‘技不如人’四字本不该我儿承担,你方才六岁,能做出如此精妙的偃甲已是惊人。明轩堂那小子能获胜,取巧而已,竹本就善于在水中浮起,又恰好出现溃坝,方才便宜了他。今日之事,为父可以不全部计较,但有些事上还是得说几句,不然他们会当我唐家好欺负。”

后半句话唐鉴是说给唐麒听的,意在教导他恩威并济,切勿太过退让。

然而唐麒却未领悟唐鉴的意思,心下还十分不爽。他在飞椽门里受捧得多,心气本就高,也惯于偏向门派,在家里却时刻被幼弟压一头,现在父亲还要因幼弟的事迁怒飞椽门,丝毫不在乎他在飞椽门今后的地位。

唐鉴在偏厅见了那几位考官。

考官们知此举是今日之事发酵的结果,就算觉得怠慢也暂时不敢发作,岳姓老头代表众人言辞恳切的说了翻歉意之词,并在结尾的时候吹捧了唐麟一番:“饶那明轩堂的小儿再厉害,也比不过贵子的前途,贵子具灵根,且卓越,年方一岁便能聚灵。明轩堂那小子平日里接触法阵未有任何动静,想来不过是个劣质灵根,也就明轩堂会拿他当宝。”

唐鉴一听脸色并未好转,反而更沉了沉:“勿要拿我儿灵根卓越一事说事,那是他的天资,与此事无关。你等硬要扯上关系,是不是想说我儿灵根比对方好,技艺却不如他?”

“这、这、这……”岳老头赶紧告罪,“绝不是这个意思,家主切勿如此想。”

“对对对。”众人齐声附和。

唐鉴闻言,脸色依旧未好转。

岳老头只得立即交出事先准备的好处:“此番明轩堂那小子能获胜乃是取巧,下回定不会再定这种可供取巧的考题。”

初刻是基础中的基础,乃生活日常物件为主,这些物件中,用竹只能做成一半左右,剩余的是必须得用木头,比如修于水边,借助水流用于夯土的桩子,前端石料重达五百斤,非得坚固的木材方能将其抬起,竹子无论用多少根,都易折断。

以往考取这类考题时,明轩堂皆是大败而归,就算该用木头做,也会以不合其门派风格为由,夺取制作者优秀的评语,只与通过。

唐鉴自然也知道这点,之前摆脸色也是为了这个好处,见已达成便缓了神色:“考题怎么定是你们的事情,你们是考官,非是我。我呢,只是有些痛惜,要知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儿说不上惊才绝艳,但总归也是不错的那一类,身为父亲,我供不了他太多,只一个盼头,愿他能寻个好去处。你们也是过来人,有些事你们是懂的。”

唐鉴说的懂是指:单凭灵根寻得好门派未必是好门派,灵根卓越但学不进偃术的也不是没有,这些人的下场都不太好,大都被驱使去引灵做法阵了,那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但若灵根和技术兼有,那寻得的门派必是个好门派。

岳老头忙点头:“这个自然明白,家主尽管放心。”

唐鉴一听,终于露了笑脸:“好了,各位,天色已晚,今日又劳累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众人听出了唐鉴的意思,也纷纷告辞。这关总算是过了,但他们心头的滋味却不太好,趁着走路之余,小声嘀咕了翻。

“唐麟的天资是不错,技术也扎实,可唐鉴护得这么牢,恐怕对其今后的发展不利。”

“是啊,入了名门,有得是他这种资质的,护得太紧就沉不住压力,想回来寻求帮助又寻不到之前那样的庇护,久而久之心境必然有变。”

“说得对。”

“行了,这种话心里清楚就好,勿要多说。”岳老头打断了众人,“我们只管把自己的事办好,人家又看不上我们,我们何必操这个心呢?”

众人纷纷点头,就在这时,飞椽门的一个长老匆匆而来,见众人都在,忙道:“我方才领弟子检查了今日溃坝之处,发现了个怪异的事。”

“什么事?”众人忙问,尤其是飞椽门的三人,今日溃坝的坝体搭建不难,飞椽门搭过很多次,亦十分熟练,不可能出事。

长老左右看了看,从怀里掏出一物,那是个已损坏的法阵,坝体内偃甲所用,是个二级法阵。现法阵内灵力已失,阵盘上有明显的炸裂痕迹。

“此法阵是水土双灵相克法阵,相克法阵存在炸裂可能性,但二级双灵法阵却极少炸裂。你们仔细看……”长老指了水系法阵一端,阵盘上的导灵线大都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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