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想到以陈氏的个性会介意此事,但她是当真没想到她会在这种地方说起,柳眉当时就轻蹙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坦然。
正想回话就听到宋浅浅软软糯糯的声音,天真无邪的说道:“婶娘你不知道吗?浅浅昨儿还上吐下泻来着,直到今儿上午才好。本来爹爹和娘亲不让浅浅来,但浅浅觉得可以见到很多漂亮的姐姐阿姨,就非要跟着来了。”
宋浅浅对着陈氏说完,又挨个望了周围一圈,感叹道:“果然大家都好漂亮啊!”
孩子的夸奖最是难得,也不含杂质,众人听得宋浅浅的赞叹都不由红了脸,刚想夸她嘴甜,却听到宋浅浅接着说:“月宝哥哥果然没骗浅浅,可惜大伯每次都不带他一起看漂亮的姐姐阿姨。”
宋浅浅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刚感慨完,一双水汪汪的纯真大眼望着陈氏,充满希望的说道:“大婶娘,大伯不带月宝哥哥来,下次你带他一起来可好?”
宋浅浅这话不可谓不狠,一是说陈氏想给她压惊却连她好没好都不知道,二是说她丈夫得有多猥|琐才会跑到宴会上看别人的媳妇,不仅如此回去后还教坏自个儿子。
陈氏的脸色当时就变得很难看,但宋浅浅说到底也只是个孩子,她也不能正对着她一个孩子发脾气。只是暗自猜测,自己家月宝什么时候跟宋浅浅这么要好了。
陈月娘给了宋浅浅一个责备的眼神,将她拉至身旁,对众人抱歉的说道:“小孩子说话也没个遮拦,大家不要介意啊。”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反正也不是说的他们家的事,况且刚才也确实被赞美了,所以大家都很慷慨的表示没事。小孩子嘛,说些出人意表的事也是正常的。
如今有个台阶,陈氏自然不会去拆台,也跟着众人附和了几句,却也再不敢随意挑起话题了。
不过之后也没坐多久,人也就差不多来齐了,很快就被安排入席。
因为地位不同,这次陈月娘没有再跟陈氏坐在比邻的席位,反倒是跟她弟弟陈述在同一桌。
陈老爷的嫡子此时都随他们母亲回娘家去了,陈述作为庶子才能来李员外的寿宴,不然这种大场合也是没他的份儿,不过陈述本人倒是没什么感觉。
在他看来,无非就是一群人吃吃喝喝,说说聊聊罢了。
筵席刚开始的时候,大家也都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但等到酒过三巡,所有的位置也都乱了。因陈述是庶子,除了相熟的几人倒也没多少人找他,他也就寻了机会到陈月娘身旁坐下。
虽然陈述和宋金宝相熟,但陈月娘毕竟嫁做人妇,即使宋金宝不介意,旁人的眼光也是毒辣的狠,所以陈述并没有常去找这个姐姐。
此时见她满面笑容,但也心安,只是仍忍不住问:“姐姐近来可好?”
陈月娘搂过宋浅浅,对着陈述舒心一笑,此时不用回答也已经说明了一切。
望着陈月娘幸福的笑,陈述突然灵光一闪,提醒道:“春喜送回陈家本是要赶出去的,但她爹娘向夫人求情最后就给送到庄子去了,留她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前些日子衙门收租的官老爷不知怎么就看上她了,如今人也已经被带走了。”
凝神听完陈述的话,陈月娘柳眉轻蹙,柔声道:“收租的官老爷已将近半百,春喜一个二十出头的丫头,虽然之前的事不太光彩,但说到底也还是黄花闺女,这…”
“听庄子上的人说,春喜是自愿的。”陈述蹙眉沉声道。
之前的事他后来听宋金宝说了,如此歹毒的女人,难保她跟了收租子的官老爷不会报复,毕竟宋金宝可是商人。这也正是他想提醒的地方。
虽然陈述没明说,但陈月娘也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道:“回去后我再告诉金宝。”
事已传达,陈述也就跟陈月娘聊些闲话。
刚开始宋浅浅还能老实听着,后来就有些不愿意了,吵嚷着要去玩。因自己不能随意离开,最后也就让身旁的婆子带了宋浅浅去。
重生在大夏皇朝三年了,宋浅浅一直都在自己府上,还不曾外出过。虽然李员外府也不是府内,但好歹不是自己家了,她也就撒欢儿的跑。
身后的婆子见她跑得颤颤巍巍的,深怕她跌倒了,可着劲在后面念叨,但兴奋的宋浅浅自然是置若罔闻,不过就是她不处在兴奋状态,多半也是不听的。
此时她已经跑到后花园了,刚刚跑到月洞门的位置就能闻到淡淡花香,宋浅浅当时就激动了。如今虽是初秋,但树木基本已开始落叶了,更别说是开花了。
穿过月洞门,火红的花海便出现在她面前,真的是花海,很大片全是红彤彤的花朵。宋浅浅走近了才发现,这是红花石蒜,传说中的曼珠沙华-彼岸花。
传说其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曼珠沙华的美,是妖异、灾难、死亡与分离的不祥之美。
或者是因为它深艳鲜红的色泽让人联想到血,也或者是因为它的鳞茎含有剧毒,在现在的文学作品中,它的形象通常是与“疯狂、血腥”之类的概念相联系起来的。
佛经记载有“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宋浅浅没想到李员外居然会在自己府上种这么多曼珠沙华-彼岸花,但它鲜艳的眼神着实迷人,让人忍不住伸手拆摘。
宋浅浅如此想着,也就由此做了,一双粉嫩小手慢慢的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