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关”这三个字像石头似的滚进了我的肚子里,硌得我胸口一阵闷疼,缓了许久都没有缓过来,直到车子开上了一条小道,道路不平,颠簸了一下,头在车窗上猛地一磕,这才回过了神。超快稳定更新姆?
汤凯见我不说话,人也恍恍惚惚的,有些担心地问到:“吴恙,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对着后视镜轻笑了几下,掩饰住了自己的慌张。
汤凯见我没事,也就不追问了,继续说他刚才的话题:“你也别害怕,虽然说那拉孤叫‘鬼门关’,但毕竟是当地人喊出来的,那时候这地方多苦啊,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地方没法去,看着骇人,老祖宗想象力又丰富,喊着喊着就喊开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话的作用,我心里舒坦莫名舒坦些了,转身摸出手机,继续尝试拨打鹤的电话。之前那通电话能打出来也是奇迹,现在再怎么拨,都没法接通了。
汤凯看我低着头不停地按手机,笑着说到:“别打啦,前头信号不好,等过几天到山门口的小村再试试。”
我忽视了他的话,仍旧低着头重复着手上的动作。
他嘴巴一下就咧开了,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仿佛我正做着什么滑稽的表演。“吴恙啊,这么多年这一点你还真是没有变。你记不记得我又一次跟你约会迟到了,你打了我一百多个电话,直到我重新回拨了一百多一个的电话,你才消气。”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多年前的事情他还能记得一清二楚。那时候刚跟汤凯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小女生特有的矫情。做什么事情都喜欢有着自己的性子,说了几点到就必须几点到,一分钟都不可以耽搁。
自然汤凯当时也是个年轻人,血气方刚,矫情这么一下还可以忍受,天天这么矫情他就受不了了。毕竟除了我,他还有游戏、朋友需要在上面花时间。又一次终于忍不住跟我提了分手。好面子的我当时就甩脸走人。端着架子一连端了好几天,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伤感。
那个时候,哪会知道自己今后会遇见怎样的人生。哪会知道自己会走上这么一条通往“鬼门关”的道路。
“你那个朋友,不是普通朋友吧,看把你着急的。”
“普通朋友而已。”我道。
他看我不想说的样子,也没多问。这个时候车子已经驶离了颠簸的小道。跨上了公路。眼看面前的路途一望无尽,我竟然生出几分悲凉的意境来。不知不觉,有些困了。
不过在人家车上,不好意思这么早就睡,毕竟开夜路十分疲惫。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尽量让自己打起精神。
“你现在和骚包是一个公司的吗?”我主动问到。
“骚包?”汤凯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是说韦修文啊。原来他还有这么个名字。”
“我们在一个公司上班,他算是我的上司。也算是半个知音吧,特别喜欢我拍的照片,一来二去我们就熟络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个能在办公室安安静静做事情的人,一旦外头有什么吸引我的东西,我立马就会撒手跑过去瞧个究竟。”
“这倒是……”我小声嘀咕,他听在耳朵里。
“这么多年,我也算是走遍了大江南北,固有的景区都商业化了,想拍一下真正大自然的东西,只能往人迹罕至的地方跑,那拉孤我以前就去过,跟村子里的人有些交情,这趟过来,不仅想拍拍雪景,更多的是村子里的朋友跟我说有新鲜事儿。”
“新鲜事儿?什么新鲜事儿?”
“嗯……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肯定跟摄影有关吧。哦对了,你这趟过来有跟你父母说吗,我记得你爸妈可宝贝你了,你没回c市工作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我心想出乎你意料的事情还有更多呢,只是我不想讲罢了。至于我爸妈,直到他现在提起来,我才想起已经有多久没有打电话回家了。
“嗯?”
“知道吧……”我叹了口气说到,肚子里已经开始编故事了,“我所在的编辑部是专门收集奇人奇事的,又一次在市里发现一个穿着袍子的怪人,联系久了也就熟识了。后来他突然说要去那拉孤找什么神仙,我一看又有了新闻,所以跟他约好一起去,这不,那家伙突然甩头先跑了,也不等等我。”
汤凯听我把话说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正在头脑里过滤着这些信息。他是个典型的工科男,突然跑出来做摄影生意还是挺让我意外的。
“时候不早了,你现在后头睡会儿吧。车底下有几个垫子,挺软的,你搁在身体上,要是颠簸了你也好缓冲一下,天亮了我就叫你,我们一起去吃早饭。”
这话正中我的下怀,今天我已经困得不行了,精神极度紧张过后,剩下的就只有疲乏了。我俯下身子摸了摸座位底下,果然掏出了好几个垫子,充气的,棉花的,各种各样形状的都有,还意外地发现了一条毛毯。
汤凯果然是个经常跋山涉水的人,东西准备的真是齐全,我心想。
夜晚的气温直线下降,虽然车子里开了空调,但仍然让人感觉缩手缩脚的。我把行李放好毯子铺好,一股脑钻了进去,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汤凯的越野车很大,跟个坦克似的,后座一排摊开,简直就是一张小床。我满心欢喜地躺在上面,准备转个身睡,却突然被一个东西搁到了小腿骨,登时感觉就像被人揍了一样,疼得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