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白月接过折子,道:“又要我帮你看?”
“嗯。”楚渊懒洋洋打呵欠,“最近的折子都是在奉承你,自然要你亲自看。”
“又是这个贵州王大宝。”段白月打开就头疼,“这人难不成有写奏折的瘾?”
“他先前三不五时就要上一封折子,弹劾你西南府。”楚渊道,“现在估摸吓得不轻,自然要多写几封折子,求个心安。”
“我先前也没得罪他吧?”段白月问。
“你是没得罪,不过他也没有别的政绩,总不能一年半载什么都不奏,正好离你挺近,所以只能拿这个凑数。”楚渊笑道,“听着庸碌,可当时你在云南拥兵自重边境战乱频发,贵州若再放个硬脾气,只怕三月不到就会出事。”
段白月摇头:“也亏得你能将每个官员的性格都摸透。”
“不然怎么做皇上?”楚渊环过他的肩膀,“当初我最摸不透的,你猜是谁?”
段白月道:“我?”
楚渊笑:“嗯。”
“现在呢?”段白月拖过他的腰。
“现在我是这世间最了解你的人。”楚渊在他耳边咬了一口。
段白月埋首在他脖颈处,将头发抚到一边,还未来得及亲吻,便有段念在外头兴冲冲道:“王爷,王爷!”
楚渊猛然将人推开。
段白月整了整衣服,上前打开门:“何事?”
“王爷。”段念手里捏着一封信,气喘吁吁道,“金婶婶派人送来的,说南师父又诈尸了。”
“师父现人在何处?”段白月闻言大喜。
“不知道啊。”段念道。
楚渊一愣:“不知道?”
段白月拆开信草草扫了一遍,道,“冰室里只剩下了那朵汨昙,师父没回西南府,不知去了何处,只在墙上留下了歪歪扭扭的‘我走了’三个字。”
“为何不回府?”楚渊皱眉,“不会又有什么乱子吧?”
“冰室四周都是毒虫蛇蝎,又有重兵把守,旁人闯不进去的。”段白月道,“况且冰室内遍布机关,能来去自如的,只有师父与我。”
“那前辈会不会是来了王城?”楚渊猜测。
段白月点头:“九成九。”
“若朕这样,那就太好了。”楚渊握住他的手,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段白月笑笑:“嗯。”
段瑶原本在外头玩,听到西南府的侍卫送来消息,也赶紧兴冲冲回了宫,抵达王城时恰好是八月初,大婚便在十日后。
段白月摇头:“还知道回来。”
段瑶表功:“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段白月道:“什么?”
段瑶塞给他一瓶药膏。
段白月:“……”
段瑶道:“我在外头玩的时候,遇到了合欢子。”江湖中一等一的风月大师,秦宫主用了都说好。
段白月敲了敲他的脑袋,坦然笑纳。
段瑶嘿嘿笑:“有师父的消息吗?”
段白月摇头。
“不应该啊。”段瑶道,“金婶婶的信都送来了,师父那么想喝喜酒,难道不该昼夜不停狂奔来王城才是。”
“说不好。”段白月叹气,“毫无头绪,也只能等着了。”
段瑶闷闷撇嘴,还是很想明日就见到师父。
司空睿抱着儿子走在大街上,目不暇接,感慨万千,果真是天子大婚,王城内早已张灯结彩,华美高贵。到处都是红色的绸缎,树上与店铺门口挂满小红灯笼,红盈盈映着漫天朝霞。百姓也是个个喜笑颜开,街边卖早点的小贩也知道在包子馒头上点个红点讨喜,连带着各种毒物泡的酒也比往年畅销了许多——据说西南王便是喝这个长大的,才能如此潇洒高大。
以后也是认识皇后的人了啊,司空睿热泪盈眶,很想穿一身绸缎,一边啃甘蔗一边横着走。
各国君主与使臣也已陆续抵达王城,吴登与纳瓦结伴而行,身后轿子里是金姝与坤达,百姓挤在街道两边看热闹,也搞不清楚这到底是哪国的王上,只管欢呼鼓掌便是,高兴,且高兴。
一时之间,宫里各处大殿都住满了宾客,酒香与花香终日萦绕不散,无数奇珍异宝塞满国库,几乎要溢出来。
七绝国的队伍也在大婚前三日抵达,慕寒夜却依旧不见踪迹,打头的侍卫队长连连道歉,只说再等两天,王上便会带着王后赶到。
宫里头闹哄哄的,段白月关上门,对楚渊道:“什么都别管了,安心等三天后的大婚,好不好?”
楚渊道:“不好。”
“有温大人与张大人,还有一大群礼官,不差你一个。”段白月道,“前几天分明都不紧张了,怎么今天又开始闹脾气。”
楚渊道:“不知道。”
“好好好,我不问了。”段白月忍笑,双手捧住他的脸颊道,“那亲一个?”
楚渊一头栽在他胸前。
就是紧张,做梦都梦到礼台坍塌,宾客失踪,还梦过被人偷走了准备好的菜肴,大家只能吃馒头。
段白月拍拍他的背,将人从后门带出宫,吩咐轿夫捡人少的路走。
楚渊道:“你要带我去哪?”
“去哪都好,图个清静。”段白月道,“总比在宫里火急火燎要好。”
“你不紧张吗?”楚渊问。
段白月笑:“成个亲罢了,又不是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