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丹方明显针对的是道士的灵血,难道,化家人发布的任务只是个骗局,为的就是道士的灵血?
许家人这种残留着仙人血脉的灵血,简直就是为这张丹方度身定制的,如果有外人知道许家血脉的秘密,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许连魁捏着那张丹方,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必须要想办法毁了这张丹方。
许连魁找遍所有的丹房,凡是带着灵血气息的,便会特意冲进去查看,他想要找到那个撰写出那半张丹方的家伙。
终于,他在最大的那三间丹房之一,找到尚在修改的下半截丹方。
那间屋子的博古架上摆着十几个金丝镶嵌的玉盒,隔着玉盒便能听见无数痛苦求救的声音。
【哎,老子堂堂夜游神,居然会窝囊的死在这里。】
玉能镇人魂魄、妖怪息根,许连魁垂下眼睑静听,屈指敲敲最边上那个方形玉盒,“你是夜游神?”
【你听得到我讲话?】玉盒里的声音沉默三秒,而后激动的道,【我是乔坤,那些邪道劈开了我的七根拿去炼丹,求你放我出去,在三息未灭前,我想见一个人最后一面。】
许连魁眉心微皱,并拢双指用灵气抹去盒上的法印。乔坤奄奄一息的三息踉跄飘荡出来,【多谢恩人,敢问恩人尊姓大名?】
“我姓许,你这个样子坚持不了多久。”许连魁摇摇头,为它注了一丝自己的灵气,乔坤跪拜后飘然而去。
许连魁毁掉丹方正要离开,一个短须的紫衣道士推门而入,“有朋友自远方来,怎么能说走就走。”
观那人样貌,与化奇有五分相似。许连魁迅速甩出三张炼影符,符纸在他面前画了个圈,那人身后窜出三只耀武扬威的金甲兽,一只一张,吞掉了符纸。
许连魁冷哼一声,并指如刀,斩月符出手。
半月形的弧光闪电般的在房内扫过,三只金甲兽连逃窜的时间都没有,顿时身首异处。
紫衣道士抚掌而拍,“精彩,阁下这般身手绝不是黄级道士,难道,你就是许家那位玄级的天才道士?”
许连魁凉凉的道,“你又是化家的哪位?”
道士瞥了眼桌案,指指自己的脑袋,“丹方在我脑子里,你若要毁丹方,最好的方法是杀了我。”
许连魁眸色微变,数十道剑光自他掌心腾起。
那道士飞快的扔出只符兽挡住剑光,移步拍在旁边的墙壁上,青黑色的铁笼从天而降,轰隆一声,端端正正的罩住许连魁。
紫黑色的电光在手臂粗的铁栅栏上噼里啪啦的闪过,声势骇人,道士脸上隐隐露出得色。
许连魁淡定的扫了眼铁笼,四指捏决。
两道赤色光弧携带罡风呈“x”状斩向铁笼,栅栏在光弧间四分五裂,光弧斩断铁笼后去势不减,紫衣道士闪避不及,被削中肩头。他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鲜血滴滴答答的从他指缝间落在地上。
许连魁踹开铁笼,走到那道士身边,伸手拎起他的衣领,“你们故意引那些道士来,就是为了拿灵血,对不对?”
那道士猛的抬起头,银灰的眼眸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
不好!许连魁心头只来及闪过这两个字,便在那道光芒之下没了意识。
他再回过神时,已经被金甲链锁在墙上,额间传来刀割般的钝痛,那个紫衣道士手中拿着杆银色毛笔样的东西,正在他额间鼓弄。而那些金甲链,正飞快的自他体内吸收灵气!
“你想做什么?”许连魁怒瞪着他。
“这么快就清醒了?”紫衣道士微微有些吃惊,继而残忍的一笑,阴沉的用手中的工具戳在许连魁额心,一股撕心裂肺般的痛楚贯穿了许连魁的脑袋,他痛苦的蜷起身体。
紫衣道士一边恶意割弄,欣赏着许连魁痛不欲生的表情,一边道,“我想做的事情还挺多的,先抽干你的灵气,再割下你的七魄,等你变成行尸走肉,每日从你身上取三碗血。玄级道士的七魄,许家的血,真是想想就令人兴奋。”
他脸上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
“你做梦!”许连魁手臂上青筋暴起,咬破舌尖,将一口鲜血吐在指尖,在虚空中画出一道青雷决,拼尽全力一拍。
紫衣道士没有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他仍能反击,呆愣两秒后连忙在身前撑起屏障。
金色的决咒在半空炸开,地动山摇,万道青雷滚滚而下,将丹房夷为平地。
许连魁拽断被劈焦的金甲链,踉跄朝着獬豸的方向奔过去。他要赶紧带獬豸离开这里!
煮熟的鸭子飞了,虚止的人岂能甘心!他们派出了无数人手,沿途追杀。
许连魁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自己会失忆,而且,他的灵气居然只剩下微弱的两成。
虽然从獬豸那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但他的自尊心让他无法接受自己已经是个弱者的事实,也不愿连累许家人或者向睚眦求助,他索性隐姓埋名,隐匿于人世。
睚眦被封在月坛街的事情獬豸根本不知道,所以,根本没人提醒许连魁去放人。人世变换,转眼便是匆匆百年。
再见到许家人对许连魁来说完全是个意外,他没想到,这个意外就像蝴蝶煽动的翅膀,在他本已平静的人生中掀起另一场风暴。
“为什么不来找我?”月光之下,那只英俊的大妖长身而立,握拳的双手微微发抖,逆光的脸上看不清任何表情,唯有脚踝上那颗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