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很压抑。
大战过去了。
却没有人说话。
圣堂武士在忙着收敛同袍的尸体,如果,还有尸体的话。
悲伤,当然是已经没有了。
每个圣堂武士,都是心性坚韧之辈。
从正式成为圣堂,踏入黑暗的那一刻。
正常人的喜悲,就离他们而去了。
漠视生命,是他们的第一课。
无论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圣堂的职责,是为了魔种的族群命运献上一切,在所不惜。
圣堂在上。
阿斯嘉德在上。
圣徒在上。
愿黑暗指引他们灵魂的归途。
圣堂武士们低低地唱起了属于他们的灵魂祭。
但还是沉重。
兔死狐悲这种情绪,一直埋藏在人类灵魂的最深处。
哪怕他们是曾经生而为人。
但本能,并不因为力量的强大而有所变化。
幽绿色的篝火被点了起来,这些用燃烧某种大型生物骨髓发出来的光,因为不需要太多的空气,可以经久不衰。
李拔魔从那一座土丘里走了出来,随着他的步出,那一座土丘开始彻底地土崩瓦解。
博物学家阿斯特跟着他的身后,脸上流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像是发现了什么终极的奥秘。
“你说他会向我们摊牌吗?”队长洛伦兹看着一步步走来的李拔魔,眯起了眼睛。
医疗师斯特雷总算是从之前的狂暴精神力浪潮里缓过了劲来,拼命喘着气,脸色苍白的吓人。
“没可能。”凯撒摸着薇薇的额头,薇薇已经彻底晕了过去,她的之前飞扬的长发平复了下来,脸上也不再有那些隐现的黑色的蛇一样的纹路。
她变得正常了。
但是无比虚弱。
还有淡淡的汗渍从她的额头渗出来。
这很糟糕。
要知道以薇薇的体质修为,是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的。
可她现在呼吸急促,像是因为刚刚那一战,耗费了太多的力气,要生一场大病了。
这让凯撒很焦躁,在东部这种什么都没有的地方生病,实在是一件太过棘手的事情了。
而且,还是几乎很难生病的,一个高阶强者。
医疗师斯特雷,说穿了也只是一个掩饰的身份,真要让他治病,还不如凯撒自己来。
“先吃点药看看吧,像是伤风。”机械师阿雨抱着双臂说着,转身从一个帐篷里拖出了一个空间盒。
那里面装了一些日常必备的药物。
“这位小姐受伤了吗?”这时李拔魔已经走到了众多人类的面前,盯着薇薇看了一眼,淡淡问道。
几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
之前洛伦兹还在问李拔魔会不会摊牌,现在看来是不会了。
其实很简单,现在局势未明,李拔魔的圣堂武士部队又遭遇了一次不大不小的创伤,直接摊牌只会让局面变得难堪。
李拔魔不可能这么做。
洛伦兹也只是随便问问,他当然有自己的判断。
“可能受到惊吓了,睡一觉就好了。”凯撒将身上的袍子披在了薇薇的身上,不让李拔魔再打量她。
很显然,这个可怕的魔种强者,也隐约知道了些什么。
但现在大家都不能说,不能直接撕破脸皮。
不说人类探险小队就算是面对残了的圣堂武士部队,也没有绝对的取胜把握。
远处还有虎视眈眈的未知敌人。
贸然冲动,只会被人捡了便宜。
还不如等等看。
这一次的东部之旅,可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大家各怀心事,再次进入了短暂的平静。
圣堂武士重新布起了防御。
一夜无话。
一夜之后,依旧是夜。
勉强恢复了一些精神,大家各自注射了营养素以后,收拾了帐篷,准备出发了。
薇薇的情况还是不怎么样,依旧昏迷。
凯撒轻轻拨弄着她额头有些散乱的头发,有些束手无策。
“吃了药没用吗?”机械师阿雨倒是难得的,关心起了队伍里的状况。
“不像是伤风。”凯撒摇头。
地龙拉起了马车,再次上路。
幸好昨夜一场乱战,那头拉车的地龙皮厚没死,不然又是一个巨大的麻烦。
外面的圣堂武士部队,经过清点以后,出发时的一百骑,现在已经只有不到七十骑。
可以说是死伤惨重。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他们在绝境下的战斗力,也是让人侧目。
“再过去一点就该到预定的地点了吧。”虽然在绝对的黑暗里,很难分清方向,但出于对荒野的绝对直觉,以及一种机械师的天赋。
阿雨已经敏锐地感觉到了,他们离最初的约定地点很近了。
所谓的最初的约定地点,就是之前冠冕堂皇的,魔种进军东部地域的理由。
拓阔领域。
约定地点,就是他们打算初期拓展的极限地域。
由于之前也不是没有过类似的举动,所以凯撒他们的混入,并没有太大的破绽。
人类世界的民用技术,是远远超越阿斯嘉德好几十倍的,在发展生产方面,他们的确不得不借助人类的力量。
这一点和他们在军事武器制造方面的登峰造极,有着极为鲜明的对比。
“会逼着我们做选项吗?”攻坚手铁千钧也出声。
是选择假作不知,继续前行,还是直接撕破脸皮?
目前来看,似乎前者才是较为好的选择。
其实,大家都有些心知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