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黎昕受伤住院,白颜就变得更加忙碌了起来,白天要忙着交流展览和照顾元黎昕,每天奔波往返于医院和学校之间,晚上还要抽时间处理画廊的事情,休息时间严重不足,这样几天下来,白颜就有些撑不住了。
看着白颜每天这样忙碌元黎昕也很是心疼,便和白颜商议,在医院里找了一个护工,有了护工照顾,白颜也总算是可以喘上一口气了。
尽管有护工照顾这元黎昕的衣食起居,白颜也还是会时不时地往医院跑,这天,她才刚到病房,就被两个身着黑色西装的人拦住了去路。
“你们谁啊,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白颜抱着带给元黎昕的汤对着拦住她去路的两人怒目而视,就这么被人毫无理由地拦在外面,白颜十分不满。
病房里隐约传出说话的声响,至于说的什么,因为隔着一扇门的关系,有些听不太真切,但是白颜可以肯定的是,这绝对不是元黎昕的声音。
在元黎昕住院的这段时间,也时常会有同学过来探望,却没有一个人带着这样的排场,今天来病房里的人身份似乎非同寻常。
大概是病房门口的声响惊动了里面的人,很快门被打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一身高定西装笔挺,胸口叠着洁白的方巾,翡翠袖扣低调地闪着莹润的光泽,通身的气度迫人,白颜抬头对上来人,这张正板着微怒的脸,她认识。
正是元黎昕的父亲——元洪信。
猛然间见到元洪信,白颜顿时愣住了,之前元黎昕对她说过他小时候的事情,还有关于他这次之所以会受伤的原因和经过,现在突然间在这里见到元洪信,白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在她看来,元洪信可以说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小时候对元黎昕不闻不问,现在儿子死了又想起来了这个一直被他忽略的儿子,所以元黎昕才会因此而受伤。
所以,他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是想要说服元黎昕回到元家的吗?
白颜心头一紧,对上元洪信的眼神,正想着是不是需要打个招呼的时候,就见元洪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发出了一声冷哼,随即便带着两个保镖转身离开。
那眼神冷冽犀利,就好像他打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不带有生命的货品一般。
白颜推开门进去,元黎昕正斜倚着床头看书,如同她每一次来看他的时候一样,情绪平复,没有什么异常。
“好香啊!”元黎昕接过白颜手中的保温桶,瞬间升腾而起的香气让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拧开了盖子。
元黎昕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刀口正在愈合,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拆线了,他这几天已经可以自己下床走动了,伤口一天天的好转,元黎昕本来低落的情绪也在慢慢的好转。
元黎昕边喝汤,边和她分享着自己的所见所闻,有说有笑神色愉悦,似乎并没有把元洪信的到来放在心上。
见他这样,白颜也就放下了心,没有影响最好,看来就和元黎昕所说的一样,他对于元洪信,对于元家,恐怕早就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
自从那次在病房门口见到元洪信之后,一直到元黎昕伤好拆线出院,白颜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出现,就好像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整件事情也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般。
一切都像是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元黎昕出院之后,白颜便把全副心神都放到了明年二月底的交流展览会的准备上,参展画的主题已经确定,剩下的就只是后续的创作了。
从烈日炎炎的夏日到数九寒岁的隆冬,几个月的时间过去,白颜的画也到了最后的收尾阶段。
这次的世界油画交流展览会,是白颜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国际舞台之上,因此白颜对此格外的重视。
历经几个月的创作,她用来展览的这幅油画,已经到了最后的调整阶段。
这幅被命名为《希望》的画作,延续了白颜以往最为擅长的表现形式,即画面反衬主题,赋予了整幅画作难以言喻的厚重感,整幅画面目之所及之处满目疮痍,唯有遥远的天边渗出一缕七彩的光芒,象征了生命最初的美好和希望。
这幅画,无论是从立意上、表达手法上、还是颜色对比的运用上,都几近完美,无可挑剔。
而整幅画面,最令人为之拍案叫绝的,则是天边的那一缕象征着生命和希望的光芒,从画面内容上看,在大面积厚重而压抑的画面上,这一缕光芒轻盈而耀眼,光彩夺目,令人无法忽视;从空间表现上看,这一缕光芒正好落在画面的黄金分割线上,赋以画面绝对的美感;而从颜色的表现上来看,这一缕光芒中的颜色变化,绝对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霞衣霞锦千般状,云峰云岫百重生。这恐怕是对这幅画颜色的运用最精准的表达,白颜强大的四色视觉,使得她把几乎所有的颜色都纳入了这幅画面之中,又按着它们之间细微的色彩差异,将之归属于不同的色彩体系之下,万般变化,皆于画中。
变化无穷的颜色正象征着着斑斓的世界,美好的生命和希望。
关振良对这幅画也评价颇高,这幅画是目前为止白颜对于四色视觉最彻底的运用,画面无一处不充斥着斑斓的色彩,这么多的颜色、这么丰富的色彩,能够如此完美地融合到一副作品之中,当今世上,恐怕也只有白颜了。
这点即便是他,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提笔抹上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