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穆的右臂,此时此刻,竟是如同记忆金属般,数息间逐渐恢复挺直,拳头上擦破的皮肉,也在那股温润又凛冽的力量中,慢慢衍生复合,仿佛这条臂膀,从来没有受到任何重伤,一丝一毫的痕迹都找不到,光洁如玉。
林穆用左手擦了擦双眼,看向自己的右手,还是像刚才那样完好无损,他愣了半晌,旋即目光换到被他怒拳重击的柏树,看到其上巨大的裂痕,依旧存在着。
“不会吧,我只是心血来潮做的这个实验,没想到,居然是真的。”林穆抚摸着自己的腹部,他感受得到,此前吞服的罗丹宗丹药此刻还存留在那,仿佛没有被消化般,散放着自己蕴含的强烈药力。
莫非,他可以一直凭借这枚丹药的恢复效果,去进行刚才那种自残式的修炼?
林穆依稀记得,铁砂怒拳的最后阶段,好像就是对着一堵坚墙锤炼打击,虽然不一定单指墙壁,只要是比自己拳头坚硬的东西,其实都可以尝试,因为这门武技的要旨,就是在于摧残体魄,达到突破肉身极限的效果,等到怒拳修炼到可以一击破碎山石的程度,或许差不多就是这门武技的大圆满境界了?
上京城外区事件里,莫家那位灵生大圆满的天才,给了林穆太多的震撼,虽然起初一直让跟班消耗林穆的体力,但在最后出手时,依然给林穆一种无法抗衡的感觉,若非戒灵身的隐形天赋,再加上对方一刹那的迟疑,否则即使他力道凌驾所有灵生境武者,也决计无法在对方那诡秘莫测的武技下逃脱,只能坐以待毙。
这不关战力悬殊,而完完全全,是境界上的差距,灵生境初期和大圆满,差距真不少一朝一夕就能弥补的。
“或许我该好好地感谢一下公孙羊的上门赔礼了,当然,强买陌陌之举,我一世无法原谅。”
活动活动自己的右手,林穆再度将其捏握成拳,沉静片刻,突然又一次出拳怒轰已经下倾的柏树,只听到一声巨大的“咔嚓”,不知生长了多少岁月,度过多少年华的苍天柏树,竟像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垂死骆驼,轰然从中间断裂开来,压垮无数矮木躺倒在大地上。
作为这摧枯拉朽一击的代价,林穆的右臂再一次粉碎断裂,然而就在骨头不成形状的半晌间,罗丹宗神迹般的药力,瞬息又让它恢复如初。
林穆望着自己破坏出的这片狼藉,再抚摸着自己毫发无损的右臂,冷漠的内心,透出一股寒意。
“仅仅是丹师级丹药,就能有如此效力,倘若更高级的丹药,该会恐怖到什么程度?抑或者说。”沉吟至此,林穆的脑海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个虚构的倩影。
“公孙牧铃,当真只是罗丹宗的丹师而已吗?前任的灵书被她用以炼制新丹,这枚神乎其技的药丸,有没有可能,就是她当日凝练出来的灵书丹?”
就在林穆心头涌起种种猜测之际,站在马车旁被惊呆许久的马车夫,此刻终于恢复几分神色,但在他煞白的脸上,依旧残留着对刚才发生之事的骇然。
“这……这还是属于人类的身体吗?”
马车夫惊愕地喃喃着,从来没有见过武者施展武技的他,实在无法想象,两拳把一棵至少存在上百年的参天柏树轰断,而且毫发无伤,肉身要强到何种境界才能做到?
“唉,肚子饿了,先去吃顿饭,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呀。”
打了个哈哈,林穆停下思虑,朝驿站内信步走去,马车夫看着他的身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似乎缺乏勇气,只好不了了之,跟着一起进去。
到了驿站后,林穆迫不及待地就准备向掌柜点餐,但刚刚一扫菜单,其身后,突然就响起了马车夫惊悸万分的声音。
“我的钱包,钱包去哪了?”
林穆循声望去,看到马车夫伏在餐桌上惊惶失色地找寻什么,眉头不由紧皱。
他回过头,望向掌柜问道:“掌柜,这驿站里,可还住着别的客人?”
闻言,掌柜微微摇头,答道:“小店只是驿站,平时到此停驻的客人,大多数餐饮过后就走,刚才我在厨房办事,所以没有注意还有谁来过小店。”
林穆应诺一声,没再理会,点餐后顺便在此订下客房,打算停歇此地一晚,他实在不想又在马车上睡着,然后醒来后发现脖子四个方向都扭不动。
……
夜色越渐昏暗漆黑,陷入荒芜的寂寥中,林穆坐在客房的床榻上,侧头望向窗外明月,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许久,房门忽然响起阵阵敲打声,他诧异地抬了抬眉毛,望向门口,问道:“何人?”
“少爷,是我,给您赶马的那位。”
听到屋外马车夫恭敬的回答,林穆警惕放下,起身过去为他开门,看到一脸唯唯诺诺的马车夫用探询的目光望着自己。
“这么晚了,你是要做甚?”
林穆轻声问道,对于这刚刚丢失钱包的倒霉蛋,他还是有点同情心的,当下话语中的漠然也减少许多。
“额,那什么,少爷。”马车夫迟疑不决,踟蹰好一阵子,才带着分外客气的意味向林穆求道:“是关于那个马车的事情,您今日神功大成,小的在此恭贺,就是有一点,您可否高抬贵手,别在小的马车上修炼此功了,小的小本生意,实在有些消待不起啊,而且今日……”
“其实你就是想找我索要补偿吧,得,看在你辛苦运我三万里路的份上,你今日的损失,算一部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