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长黑发柔顺垂落在白皙脸颊边,睫毛轻垂,细密如扇,在脸颊洒下一片淡淡影子。
澜月看了看他,眼底沉淀着暗红血色,声音依旧平淡:
“我说过了,不用。”
澜风有些着急地上前一步:“为什么?”
“哥哥,我知道你一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也不在乎这王者尊位,可并不是人人都这么想。”
“在如今的恶魔族,我们也好,别人也罢,怀揣着的都早已不是当初身处熔浆火海时、那一心只求重获自由的念想了,如骞疏一类野心勃勃之人或明或暗、不计其数,他们早已对这王位虎视眈眈,只是出于对你、对爱伦伊斯的忌惮才观望着迟迟不敢动手......”
“骞疏有野心不假,但若他真有把握坐上王位,也不必等了这整整三百年。”
纤长睫毛轻垂,晕染着窗外灯笼的温暖火光,朦胧柔和。澜月注视着那袅袅升腾的熏香,声音淡淡,不带丝毫起伏:
“凭骞疏的本事,如果他真的想阻挠、破坏复活阵术的实施,你们根本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得手,我也不可能就这么回来。”
澜风眉头轻蹙,急急道:
“可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他需要我的力量。”声音冷冽,波澜不惊。
“不错,”澜风颔首,“我族一向以力量为尊,能者称王。三百年前若不是哥哥你冲破了爱伦伊斯的封印,打开通道,开启熔浆之路......我们恐怕至今还在那熔浆火海之中饱受灼烧之苦。”
“这王位于哥哥你,确是实至名归。而骞疏......他虽暗地里簇拥者众多,与各族间人脉关系错综复杂,但终究实力不济,难堪重任。”
澜风看了看他晕染在柔和灯笼火光之中的侧脸,眼神再度变得深邃凝重:
“可不管怎么说,骞疏也毕竟是恶魔族千百年来最德高望重的长者之一,实力雄厚,根深叶茂。虽自身实力不济,他只得忍气吞声将王位拱手于人,可绝不会真正甘心让一个后辈少年骑在头上,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他会来讨回他本应得的一切。”声音淡淡,似乎早已在预料之中。
夜fēng_liú连,窗外树影掠动,火光摇曳。
长发轻拂,泛起浓艳火光。澜月望着窗外掠动的阴影,一席黑色长袍随风而舞,衣袂翻飞:
“骞疏也好,族中其他各位长老也罢,他们忌惮我,却又需要我。他们既希望我能带领恶魔族重回巅峰,又希望能把这强大却不稳定的力量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可只要爱伦伊斯依旧日渐逼近,恶魔族仍旧危机潜藏,极光天锁尚未突破,熔浆之路尚未开启......他们就不会、也不敢轻举妄动。”
澜风看着他,眉头轻轻一皱:
“可这始终是隐患,哥哥......你不能太心软了,你不动他们,他们就终有一日会动你,还不如趁着现在......”
“澜风......我早已是个死人了。”
声音很轻,轻描淡写,冷冽淡漠,仿佛说着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
澜风看着他愣了愣,眼神轻轻一颤。
长发如瀑垂落腰际,纤长发丝氤氲着橘红火光,光华灼灼。
澜月侧过脸看向他,纤长睫毛轻轻抬起,露出那瑰丽旖旎的暗红眸底:
“不论发生什么,我不怕。不需要,也不必要。”
“既然回来了,我会做好我应该做的,至于其余的......王位也好,权利也罢......等一切结束了,他想要的,我都会给他。”
深紫短发柔顺垂落耳际,左耳黑色山茶花耳钉微微闪着光。
澜风缓缓低下头,声音很轻:
“哥哥......别说这种话,什么死人不死人的......在这世上,你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亲人......”
声音低低,隐隐透出一丝颤抖。
“三百年了,我守着这里,守着恶魔族,小心谨慎,步步为营......为了母亲,为了阿雪,为了等着你归来,为了恶魔族真正摆脱桎梏、从此光明正大活在阳光之下的那一天......”
“可若是连哥哥你也不在了,我守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
长发轻拂,白皙脸颊沐浴着橘红火光,精致轮廓若隐若现。
澜月安静注视着他,睫毛轻垂,声音低低恍如叹息:
“澜风......要想摧毁封印,打开通道,释放出那千万年来关押在熔浆火海中饱受磨难的族人,让他们重获自由......仅凭你我是不够的。”
“骞疏等一众长老皆属恶魔族长者,德高望重,不论威望、经验或是人脉,都不容小觑。要想重振恶魔族,抵御爱伦伊斯,他们的力量不可或缺。现在不是内斗的时候。”
澜风缓缓低下头:
“我明白......可是,哥哥......”
眉头轻蹙,澜风看着他,眼神透出一丝担忧:
“我担心他们会对你......”
夜风起,窗外灯笼火光摇曳,光影斑驳。
纤长发丝沐浴着灼灼火光,丝丝缕缕飘拂在腰间。
红瞳旖旎,血色流溢。
澜月缓缓垂下睫毛,唇角勾起一丝浅浅弧度:
“那也得先有这个本事才行。”
澜风安静注视着他,唇边也渐渐显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缓缓颔首:“我明白了。”
“说正事吧,”澜月注视着他,眼神凝重了几分,“暗核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澜风把手中那几份资料递给他,“这些暗核都收集自伽兰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