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又传来一阵温热,公孙零转头看着身边与自己一般高的女孩,又看了一眼向浩瀚的大海,难道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我叫小渔,你呢?”满渔消瘦的脸,不笑的时候显凶,笑起来却十分亲和,“天黑了,就算你要走,也要等明天呀,来,跟我回去吧。”
公孙零没有回答,脚上也没有动,怔怔的看着满渔。满渔回头一愣,遂笑道,“没事,你不用害怕,我爹跟大哥都是好人,我们是不会害你的。”
公孙零又是一阵皱眉,她望向屋内,看着昏黄的油灯下闪动的两条影子,她的手上有意无意的捏了捏满渔的小手,“我,我叫小零。是他们……救了我?从海里面吗?”
满渔点头,“嗯,今天爹和大哥出海打渔,没想到居然看见你从天上掉下来,当时可把他们吓坏了,还以为是遇到妖……”满渔尴尬一笑,舔了舔唇,继续道,“大哥把你背回来之后,还跑到村里请了郎中过来诊脉。对了小零,你怎么会从天上……掉下了呢?”
“我……”公孙零无言以答,她摇了摇头,没有避开满渔疑虑的眼神,因她确实也不知其中缘由。
“算了算了,不管这些了,怎么样都好,人没事就是大吉了。”满渔松了口气,领着公孙零往屋里走去。
公孙零跟在满渔身后,走了两步,她又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在回头之际却突然看见远处的海面升起一幕白光,遂惊奇道,“小渔你看!这海上怎么会有光?”
满渔顺着公孙零所指的方向看去,皱眉道,“哪儿有光?没有啊,又不打雷下雨的怎么会有光呢,你是不是眼花了?我看你一定是饿坏了,快进屋吧。”
“怎么会呢?”公孙零低语喃喃,一步一回头,分明还能看见那幕白光在闪现,可她又不敢继续向身边的人坚持自己的所见。
进了屋,公孙零没有立即入座,而是恭敬的向救命恩人执礼道谢,满叔和满船赶紧起身,满船拘谨的过来扶礼。随后四人分别入座,晚膳之后,满渔便开始收拾打理屋子,公孙零也想帮忙做点什么,但满渔不许,非要让她好好休息。
公孙零并未觉得自己身体有何异样不适需要休息,让她闲下来看着这一家子忙里忙外,她实在别扭得难受。满渔这边不许她搭手帮忙,她便出到屋外,看见满叔父子在整理渔网,她立刻小跑过去。
可她刚向这父子打听他们在做什么,还没上手帮忙呢,满叔又是让她回屋休息。好不容易找到事可以忙活些,公孙零肯定不会放过,满叔见她如此,也就不劝了。
期间,满叔问起公孙零是哪里人氏,她谎称自己住在临淄;至于为何会落海,她则心虚杜撰是被一股怪风吹走。公孙零心知荒唐,也不知这两父子是否会相信,可就算他们当是自己的糊弄也罢,她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完满的说辞。
至于满叔,之前他还叨叨着让儿子送人姑娘回家,如今一听说人住在临淄,他立刻就犯难了。那个地方,他们只是听说过,可从未去过啊,更别说路途遥远了。
公孙零没有察觉到老人家的苦恼,只顾认真的清理渔网。满船也不怎么开口说话,神色拘谨的他,精神略显萎靡,只是一边忙着,偶尔偷瞄看几眼身边的姑娘。
渔人家的一天日常忙活得差不多,也到了晚间休息的时间,满渔便拉着公孙零回屋同睡。只是公孙零根本无心睡眠,躺下了许久,她仍是听着浪打浪的潮声,盯着屋顶木梁发呆。
其实,当确认身处的境况非梦境时,在叩谢恩人之后,公孙零曾想着马上离开。但眼前这一家人如此善良的热情,她若执意夜里离开,定会给他们增添苦恼,这才打算逗留一夜,明日再走。
可是,人留下来了,心却是不知飞往何处的煎熬。
好不容到了临淄,公孙零还以为可以安稳的待上些日子,如今却为何是这般处境?为何她会掉落海里?落水的人只有她一人吗?其他人是否也是一样的遭遇?她获救了,那其他人呢?他们都还好吗?他们都在哪里……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难道又是因为我,害了你们吗?伯玡哥哥,归云哥哥……你们现在究竟在哪里……”公孙零在心底一声声的呐喊,无声的流泪。
公孙零不敢辗转,她怕惊扰了身边沉睡的人,可她想得越多,越是焦心难受,烦躁的呐喊几次要冲出喉咙,都被她硬生生的压了回去。
许久,公孙零觉得自己眼睛似乎变小了,因为视线窄了许多。她揉了揉眼睛,轻声抽泣了一下,一转头,身边的人似是在美梦之中的微笑。
“船儿!船儿!你怎么了!别吓唬爹啊!孩子,你这是怎么了!”隔壁房间突然传来满叔惊慌的大喊,还有似东西摔落的声音。
公孙零闻声大惊,她一个翻身跳下床,冲到了隔壁,她一时不敢马上进屋,只是站在了门口。此时,满船躺在床上不停的颤抖,昏黄的油灯下,是他憋得紫红的脸,充血的双眼浮肿得厉害。
“船儿,你别吓唬爹啊,你忍着点,爹这就去给你找郎中来诊治。”满叔在一旁,抓着儿子的手,不知所措。
满船咳了两声,有气无力的吐着话,“爹,我难受,好难受啊,身子又是冷又是烫的,真的好难受啊!”当他转头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时,头便往另外一边歪了过去,拼命的咬着牙,没再吭一声。
满渔这时冲了过来,一见屋内的情形,她倔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