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不由得畏缩了一下,也只能强撑着施了一礼道:“娘,我收拾下,这就到前厅去,招呼亲戚们。”
老太太没有理睬林芝,阴沉着脸,看着井福顺道:“让田丫头到我跟前来!”
井福顺将井小姐放到地下,有些担心地看了看,伸手推了她一下道:“到老太太跟前去。”
此时的井小田,忽然意识到,刚刚在水井边的想法,真是太天真了!那时候还以为带着现代的思想和技术穿越到古代就可以随心所欲,无往而不利了!
岂不知,古代的那些无形的精神枷锁,是无从反抗的,是可以杀死人的!
井小田的头皮一阵发麻,她现在才明白,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算她名义上的亲生父母,站在身边,居然也无法保证她的安全,只因为,在这个家里,一切都是老太太说了算,而她与老太太并没有血缘关系,不讨老太太喜欢!
磨磨蹭蹭地挪到了老太太的跟前,井小田下意识地瞟了一眼老太太的拐杖,平时老太太不满意的时候,常常会用这个拐杖抽打她的脊梁。
但是,这次老太太老没拿拐杖,反而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子,没好气地说道:“伸出手来。”
井小田心里不由一哆嗦,看来今天的惩罚升级了。
林芝没敢出声,她越求情,老太太下手越狠,但是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井福顺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
倒是炕上的井宝昌,异常地兴奋,他紧抿着嘴唇,两眼放光,不错眼珠地盯着老太太手时的簪子,连喘气都不均匀了。
老太太抓住井小田的手,咬牙切齿,狠狠地将银簪子扎进了她的指尖!
井宝昌看见这一幕,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大概是怕井小田的惨叫声过于难听吧。
钻心的疼痛袭来,井小田一阵眩晕,一阵颤抖,显些昏厥过去。
但是,她却倔强地咬紧牙关,不肯发出一点声音来!
“遭天杀的小蹄子,居然将你亲哥哥的头打出血来,你是不是还打算用刀劈了我呢!果然是狗肉贴不到羊身上,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老太太忍了很久了,此时终于发泄出来。她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狠狠地扎着井小田的手指,一个指头血肉模糊了,又扎另一个。
井小田绝望了,她此刻,真的觉得生不如死!
林芝看不下去了,她豁出性命似的,扑到了老太太的跟前,一把拦住老太太捏着银簪的手说道:“娘,都是林芝的错,你惩罚我吧。您老人家一定要消消气,为这顽劣的丫头气坏了身体,真是不值得!”
老太太甩开林芝的手,厌恶地扫了她一眼,对着井福顺说道:“把她关到柴房里,等宝兴的百日宴过去,再做打算。”
井福顺正要开口,一个小丫头忽然跑了进来,附在老太太的耳边悄悄地说着什么。
老太太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不过还是放下了井小田的手,整了整衣襟。
这时一个温和清亮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传来:“今个真是赶巧了,居然撞上了兴哥的百日宴。”
说着,一个穿着蓝色刺绣锦缎长裙,银色镶边狐皮披风的女人走进屋来。
此人三十岁上下,长得很好,明蛑皓齿,面如满月,很有富贵相。正是金和曦的母亲郑可心。
林芝一见,当即深施一礼,道了声:“金家奶奶来了,林芝给您请安了!”
金家奶奶挥了挥手道:“免礼,免礼。”接着又是一笑道:“我来看看老太太,老太太您还好吧!”
井家老太太杨湘连忙堆起满脸笑容道:“金家奶奶来了,真是让井家蓬荜生辉啊,快快请坐。林芝,赶快上茶!”
金家奶奶郑可心并未谦让,就势坐在了井家老太太的身边,一眼看见井小田,又是吃惊又是心疼地问道:“我的儿,你这是又闯了什么祸,怎么弄成了这副模样!”
说着,一把将井小田拉到怀里,握住她冰冷的手,嘶地一声叫了出来,泪也一下子滚落。
拭了拭泪水,金家奶奶看着老太太道:“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
接着吩咐自己的丫环:“春香,去外面将胡大夫请进来,给小姐瞧一瞧,上些药!”
许是怕老太太多心,金家奶奶又解释了一句:“我刚刚从城里回来,给我们家老太太请了大夫,想不到先给这井丫头瞧上了。”
井家老太太勉强笑了笑道:“井丫头有你这样的干娘,真是好福气啊!”
“是井丫头给我带来了福气!她救过和曦的命,无论如何,我都要保她周全的!”金家奶奶不紧不慢地说道,话里软中带硬。
这时,胡大夫进来了,仔细检查之后,一脸狐疑,却没敢说出来,只是说:“井家小姐生命力真是顽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接着给井小田包扎了手指上的伤口,又开了几副清淤理气的中药,这才施礼离开。
金家奶奶见井小田已无大碍,吩咐春香送上兴哥百日宴的贺礼,又心疼地拉着井小田的手说道:“田儿,跟干娘回去养养吧,胡大夫也在,调理身子也方便些。”
井小田看了看自己的亲娘,果断地摇了摇头,道:“谢谢干娘的好意,过些天田儿体力恢复,自会前去感谢干娘的救命之恩!”
“也罢,干娘等着你。”金家奶奶明白井小田的心思,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走了。
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