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姐啊,我和阿忠现在过的就是神仙日子啊。”
“我们只盼着你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我们也可以多活几年,那就是最大的福了!”
“能劳动,能为你做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这对我们来说,都是在享福!”
阿忠嫂一番将井小田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摆手罢战:“阿忠娘娘,我说错了,我现在走还不行吗?”
说完,一溜烟跑了。
吃过早饭,井小田唤过金雕,在它的腿上绑了个纸条,往空中一撒,雕儿便奔着紫阳领地直飞而去。
傍晚的时候,得到消息的马勤已经带着一队人,出现林家老宅的院子里。
见到戴孝的阿忠嫂,马勤才知道,林芝已然去世。
他一进屋子,就在井小田面前长跪不起,泪流面满地说道:
“领主,奴才无能,没有保证夫人的安全,请领主责罚!”
井小田苦笑道:
“你这样说,那我岂不是更无能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现在实力太弱,也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
一席话,说得马勤低下头,沉默不语。
井小田这才放缓了口气,故作轻松地说道:
“叫你过来,是要送你些好吃的,你要表现得高兴一些才好!”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更要打起精神,好好活下去。”
“只有活着,才有机会报仇不是吗?”
马勤用力拭了拭泪水,故意顺着井小田的意思,闷声问道:“什么好吃的?”
他本来是想着配合下井小姐,不过。情绪显然还没有调整过来。
“园子里的南果梨熟了,你带着人摘下来,运到领地去吧。”
“原来是我们家的果子熟了!”
“我说刚刚路过的时候,见那片园子金灿灿的,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这可是个好东西,弄到什兰城。定能卖上个好价!”
“可惜。领地上的苗子尚小,还没结出果子来。”
一想到赚钱,马勤顿时来了精神。滔滔不绝地说开了。
但是,井小田却打断了他的话,道:“好东西还是先留着自己吃吧,不要卖了。”
“可是。那么多,你怎么吃得过来啊!”马勤没明白井小田的意思。
“我是说。你把果子运回去,就分给领地上的人吃吧。”
“若是还有富余,就顺便送一些给罕山领地的人好了!”
“啊~~啊~~”马勤听了这话,故意呲牙咧嘴。弄出一副心疼肝疼的表情。
眼见到手的钱财,不让他赚,这真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井小田却当作没看见似的。漫不经心是举起一本书,读了起来。
马勤讨了个没趣。赶紧收起表情,恭恭敬敬地说道:“是,领主,奴才会照办的!”
马勤会赚钱,固然可贵,但对井小田来说,他最可贵的地方,却是对领主指令一丝不苟的执行力!
放权给他,他会自由发挥,把事情处理得出人意料的完美。
要他按指令做事,他则会收起自己所有的想法,一丝不苟,点滴不差地执行!
井小田最欣赏的,就是马勤那种坚如磐石,无法撼动的忠诚!
听了马勤的回答,井小田才缓缓放下书本,轻轻地嗯了一声,道:“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你附耳过来。”
马勤听完井小田的吩咐,微微愣了一下,对井小田有了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他隐隐觉得井小田变了。
某种坚硬的东西,正逐渐从她的心里生长出来,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冰冷、坚定而强悍。
这个时候,院子里忽然扑啦啦飞进两只鸽子。
井小田下意识一瞧,居然是金和曦送的两只鸽子飞了回来。
她本想置之不理,却还是忍不住来到院子,将鸽子捧到手里。
拿出纸条一读,却是李大憨传来的消息。
他颇为客观地描述了金和曦那天到鹤鸣园的情况,并说金和曦看到井小田留下的纸条时,眼泛泪水。
井小田读过之后,特意把纸条烧掉了。
心不是很痛,情绪也没有多大起伏,或者她的心真的已经慢慢远离了金和曦。
原来这世界,真的是离开谁都可以活!
鸽子在井小田的脚下咕咕地叫着,像是在讨要奖赏与爱抚。
井小田无奈地笑了笑,将它们两个一起捧到胸前,紧紧地搂到了怀里。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很仓促。
天气突然就冷了,那些尚且青翠的树叶子,来不及变黄,就已经被秋风无情的卷落,打着旋在空中飘零。
锦安城鹤鸣酒楼,近来冷清了许多。
林芝走后,陈清就一病不起,酒楼里的事情,现在全部交给陈良末打理。
陈良末此时,正站在酒楼里,向外张望。
尚未出屋,便已察觉寒意,下意识地搓了搓手,才拿过那件团花锦缎银鼠皮背心穿上,这件衣服还是林芝在世时,亲手给他做的。
顶着冷风出了门,转过一条街,陈良末钻进了一家店铺,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指了指袋子里的木耳道:“这个怎么卖的?”
伙计报了价,陈良末又指着另一个袋子道:“这个呢?”
伙计迟疑了一下,还是报出价格,陈良末当即皱起了眉头,道:“价格居然差了一半!”
小伙计瞧了瞧陈良末,道:
“您是鹤鸣楼少掌柜吧,鹤鸣楼里进的食材,一向是一等一的东西,价钱都是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