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面不改色的跟一只杀人如麻的黑蛟谈笑风生,我还曾淡定自若的对一群凶神恶煞的不良发起冲锋,但是当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孩子鸭子坐在面面前的地上小声的抽泣时,我却变得手足无措了。
在如同疯掉了一般歇斯底里的对天大吼了两次之后,这个被我错当成凪从不良手中救出来的女孩便像是用光了身上全部的力气似的腿一软跪坐在了地上,接下来,无论我和老卢问她些什么,她都像是没听见似的只是自顾自主的抽泣着并不作答。虽然说我的本意并不是去救她,但说到底惹她伤心的人也应该是那帮没脑子的不良才对,可是只要我一低头看到她那双带着深深绝望的茫然的大眼睛时,一种深深的负罪感就涌上了心头,就好像我是干了什么丧天良的恶事的大坏人似的。
“地上很凉的,这么坐下去可是会感冒的。。。。。。”
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的我很苦恼的搔了搔脑袋,纠结了半天最终却只憋出了这么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来,毕竟我对她的认识只停留到“跟凪一起掉下来的护士小姐”这个阶段,连她姓甚名谁都不清楚,更不要说了解她的性格喜好什么的了。
“。。。。。。”
坐在地上的大河抬起头,她小嘴微张,像是想要对我说些什么,但最终却还是选择了沉默,严冬中的石板路确实冰冷的直入骨髓,但是对于已经麻木了的了她来说,早已算不得什么了。
“先跟我去附近的保安值班室喝杯热水吧,别害怕,你现在已经安全了,能自己走吗?嘛,还是让我背着你去吧。”
老卢将自己才领到没多久的保安制服脱下来,像是毯子一般裹在了大河的身上,比起手足无措的我来说,和形形色色的犯罪案件受害者都打过交道的老卢明显稳住的多,他转身蹲下去,将自己宽阔的后背留给了扭头望向自己的女孩。
“。。。。。。嗯。”
一开始,大河对这个陌生的大叔还有些畏惧感,不过老卢那成熟的磁性声线和正义感十足的方正国字脸很快就征服了这个缺乏保护感的女孩,她颤巍巍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老卢的身后,然后用双臂环绕过对方的脖子,将自己的体重完全压在了老卢的背上。
“这孩子没受什么外伤,但是心伤往往是比外伤更加难以愈合的伤痕,”将大河背到背上之后,缓缓从地上站起来的老卢转过身望向我道,“你应该是魔高的学生吧,我记住你了,反正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一次就先放过你好了。”
果然还是没办法洗清自己的嫌疑吗?我看着老卢那充满了怀疑的眼神,没办法用三言两语解释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我也只能无奈的对他耸了耸肩以表示自己的无辜了。
我目送着老卢背着大河快步从小巷中离开,我也总算是安心的松了一口气,虽然搞了个斗大的乌龙没错,但凪和雨婷没有被卷进这档子破事中来也真的是太好了。不过说起来的话,我是不是忘掉了什么来着?
我抬起头,注视着从屋檐与屋檐的空隙之中投射入狭窄的巷子中的阳光,每当我健忘时,总是会像这样抬起头仔细的回想,因为听说这样做可以促进大脑血液循环以达到检索记忆的效果——当然,这只是我从不靠谱的小杂志上学来的不靠谱的小技巧罢了。
“啊,好亮。。。。。。”
即使是在严寒的冬日之中,午后的阳光也是相当晃人的,我拿手遮在自己的额头上,开始一点点回忆被自己遗忘到记忆角落中的东西。
亮,铮明瓦亮,铮明瓦亮的光头。。。。。。
“卧槽!”
王奇好像被我拉到大排档里了的样子!因为他一向很靠谱的样子所以我几乎就没有考虑他该怎么脱身的来着,从他前天干翻老卢时表现出的战力来看,我估摸着像脆皮鸡这样的寻常不良他应该是能很轻松的应付的,问题所在是克莱根和雪琪这两个论外战力的家伙如果吧他当成不良一起收拾该怎么办。
必须去阻止雪琪,我回想起沾染上雪琪的复仇之焰后像被丢进开水中拔毛的母鸡一般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的脆皮鸡同学那凄惨的模样,身体便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我不知道雪琪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不过我估计她十有八九是没经过富平大叔的同意便擅自带上克莱根找血色十字复仇了。雪琪和富平大叔都曾跟我提到过如果异变者不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感情的话,就会彻底堕落成只知道杀戮的邪恶怪人,就我目前的认识来看,雪琪并不是那种会热血上头的冲动家伙,可是她今天却这么草率的带着克莱根攻过来,那是不是就等同于说她现在正一点点失去理智了呢?
之前才想法设法的从大排档里逃出来,结果眨眼之间我却又不得不马不停蹄的赶回去,气喘吁吁的沿着原路跑回去的我稍稍一想便觉得蛋疼无比,不过很奇怪的是,我循着这条仅能容两人并行的小巷原路返回的过程中,竟很诡异的没有遇见其他从大排档里跑出来的不良。虽然当时我用上了时停的能力率先从后门逃了出来没错,不过我依稀记得那时是有不少不良跟在我身后来着,以他们的人数来看,是不大可能轻易的被克莱根团灭的来着。
尽管大河的体重很轻,但少不得也要有五十多斤,这一路下来已经算得上是负重长跑了,所以当我在准备返回时,尽管我真的归心似箭,但也只能很没形象的迈着小碎步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