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石头混在喜马拉雅山脉中犹如沧海一粟,平凡到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即使有依的玉佩相助,把它从雪层中清理出来也已是日落时分。
周围群山陷入夜的幽暗,唯独峰顶的余辉金光照耀,将整座珠峰的顶端镀成金色。
由远处望去,仿佛是坐落在群峦间的一座金山,我站在山肩位置抬目仰视,也难免心中感叹其壮观雄伟。
依将玉佩塞进石头表面的一个凹槽,两者形状完全吻合,玉佩发出的声音变像银行取款机输入密码时的提示音。
声音停止,石头震了下,接着向内部缩进两米收入地底,一个黢黑的洞口出现在四人眼前。
三九用手电照向洞内,洞呈直筒状,就是身材最娇小的依也得低着头才能进去。
“跟我来。”依率先钻进洞里,叫我们跟上她。
四人鱼贯进入洞穴,弯腰缓行了约二十分钟,前方的空间逐渐开阔。
我直起身扭扭发酸的脖子,刚刚那二十分钟的路程是人为开凿的,现在位于四人脚下的,才是天然形成的洞穴。
珠峰一带的洞穴曾有高僧在其中修行,不知道这条山洞有没有被人光顾过。
“你们说的那个…禁什么队的,阴招多不多?”走了一段距离后,华增突然问依。
“这你得问她。”依将问题引向我。
“智商欠费,放心吧。”我道。
“真的?”华增不太确定地问。
“真!她们向来自视甚高,肯定以为没人能找到这儿,不会另设机关。”我道。
“听口气,你和她们很熟?”华增说话的时候有点喘。说一句要停顿半天。
“禁卫队是她的旧部。”依嘴快地抢着答道。
这下不仅华增,连三九都略带惊讶地望向我,我朝依翻个白眼,这家伙尽揭我的老底。
“关系远着呢。”我立即澄清道。
“那倒是,堂堂七区司令兼区域最高治安官,怎么会把小小的禁卫队放在眼里。”依幼稚地回赠一记白眼给我,好像准备吵架的小学生!
“不就一票之差落选了嘛。你至于耿耿于怀到今天?在三区做监察总督多好。人人上赶着巴结你。”
“呸,才不好,整天坐在办公室里板着冷脸。天长日久的我面部神经都瘫痪了!”
“谁不让你笑了?是你自己非要做高岭一花的。”
“我敢笑吗?让人以为我好说话,想行贿的人围上来,能把我家门口的草坪踩秃!”
“打住,咱谁也别再翻沉年旧账。过去的事不许再提。”
华增听得起劲,见我们停住话头。忙道:“别呀,继续聊,哎呀,以前没看出来。二位还是高官!”
莲母星的事依也没瞒他,他也确实值得依的信任,并未把我们当成异形看待。相处言谈间还和从前一样自然。
依对他含蓄一笑,小声道:“什么高官哪。就是…人民公仆。”
我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岔了气,换来依的怒视,但我丝毫不惧,笑道:
“人民公仆,快帮我们看看还能多远能到。”
依没好气地说:“不知道,玉佩只能帮我们找到入口。”
夜间的雪山温度极低,即便是白天都可能因低温丧命,晚上就更不用说了。
停下休息的时候,华增问依:“你知道珠穆朗玛是什么意思吗?”
依刚想回答,却听洞的深处传来一阵阵琴声,我和她脸色都是一变。
这时也顾不上休息了,她首先跳起来跑向琴声传来的方向。
华增的高原反映才适合了不久,奔跑无异于要他的命,我让三九留下跟他一起,我去追跑出老远的依。
琴声无疑是战琴发出的,有人赶在我们前面弹响了它!
“该死,是九莲战歌!”依气急败坏地低喊。
“小心。”我在后面边追边提醒她。
战歌,顾名思义,是鼓舞士兵战斗意志的乐曲,由母舰级别的战琴奏响,会令战士们产生汹汹战意!
这种时候奏响它,是召唤族人跟谁战斗?
洞穴尽头是山腹内的空洞,依靠洞壁一侧,有数不清的管状岩石按长短顺序排列贴在墙面上。
管状岩石下面是四层阶梯式琴键,琴键前坐着一个人,她背对我们,十指飞快地敲击在不同音域的琴键上。
“林敏?!”我失声叫道。
激昂雄壮的战歌如同壮丽的史诗乐章回荡在圆型空洞内,特别是战琴的声音沉重浑厚,奏出的曲子庄严肃穆,每根竖管排列顺序都是有讲究的,从医学角度讲,它除了能演奏出动人心弦的音乐,还能对人进行轻度催眠。
当然,它采用的技术比我所能描述的更为复杂,战琴克服了声音传播的限制,它的震动与每一个流火人的魂魄相联,即使远隔千山万水,只要它奏响,流火人都能听到。
“停下!你疯了?”依快步上前要阻止林敏继续弹奏下去。
“走开!”林敏头也不回,低低吼道。
依伸出的手未能触到专注于弹奏战琴的林敏,她被一种强劲的力量弹开,好在她身手敏捷,连续两个空翻落地,没有受伤。
三九和华增赶过来,依立刻叫他们站在洞口处别再向前。
我看了三九一眼,朝他点头示意,他拉着华增后退几步。
“你也过去。”我对依说。
“你当心。”依叮嘱一句,快速退到华增他们身边。
我释放出精神丝线,用融合后获得的声波能力打乱战琴发出的固定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