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康低声道:“地上有灰尘,我还是这样拿着吧。”
邵元节瞥了一眼她的脚跟前,只见有两滩口痰,想来多半是面前这些客人在他们进来前吐的口痰吧。邵元节皱了一下眉头,知道吕康是嫌恶心,故不愿意将包袱放在地板上。
邵元节道:“把你的包袱放在我的包袱上面吧。”说着伸左手去拿吕康手中的包袱,吕康慌忙说:“我自已拿着就行了——这包袱又不重,就几件衣服。”
邵元节想说:“真傻!”话到嘴边,便改口说:“路程可不短呢,你这么拿着手会很酸的!”
吕康仍然不肯将包袱放在邵元节的包袱上面,邵元节以为她存有男女之嫌,心中微觉奇怪,心忖:“她先前在码头之时,不是将我的包袱和她的包袱放在一起的么……”
如果她现在生出这种无谓的男女有别的念头来,邵元节也不便多说什么,因道:“你这么提着不费劲么?你不如抱着这包袱,放在双膝盖上,这样才能省一些力啊。”
吕康见邵元节关心自已,一时想不出反对的话来,又见那一家人也在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她。吕康怕大家认为自已很傻,迟疑了一下,只得将包袱放在自已的左膝盖上,邵元节看了她一眼,才不再说什么了。
因为先前邵元节和胖大婶闹得有些不愉快,船舱中几人一时都不说话。玩牌赌博的汉人自顾乐着。那一家人不时拿眼看向邵元节和吕康,猜测他们是什么关系?却又不好意思打破僵局询问他们。
吕康低目望着包袱,表情有些异样——她之所以不愿将包袱放在邵元节的包袱上面,并非是出于男女之防,实是害怕隐藏在包袱底下的潮湿泥巴会浸湿了邵元节的包袱,从而暴露了这个秘密!
湿润的泥土慢慢浸湿了她的蓝布裤子的左膝处,吕康感觉左膝盖骨好生冰凉!
本来她的包袱下面是黄泥,她大可以将包袱放在脚跟前的木地板上的——虽然那痰有些令人恶心!然而她现在害怕大家发现她的裤子被浸湿了一大片,所以坚持将包袱放在左膝上。
吕康忍着身体的不适,心中默想:“今天我为了你,说不定会落下风湿病!但我愿意受这份罪,只要我将来有一天能和你在一起,我受这份罪又算得什么呢……”
原来吕康之所以会做出这种奇怪的事情,实是出于一种痴心妄想——她从前听杜娟讲过一种关于脚印的巫术,杜娟说古书上有记载:人在地上留下完整的足印,有可能被懂巫术的敌人以可乘之机。
——巫咸岑珂那晚在茅房时,因为心有别属,而且她当时也是为了掩藏巫蛊木偶,心中只想到害人,却没想到要防人。又值黄昏,她在黑暗中没有点灯,故没有注意到自已留下了两枚清晰完整的足印!
岑珂本是悄悄来到庄园的,没想到大巫师谷雨偏巧发现了她离去的背影——大巫师因而才会判断出那两个足印是岑珂留下的!从而给大巫师谷雨一个绝地反击的良机。这正是应了老话所说的:“智者千虑,终有一疏。”
杜娟因为与天师道大战在即,为了预防万一,让吕康将来能自食其力,便只拣适用的巫蛊之术传授。因为担心吕康练习气功没人护功会走火入魔,杜娟索性不传她一点气功。
吕康学习到足印的巫术之后,深受启发,心中窃想:“既然脚印能被巫师用来攻击脚印的主人,那为什么不能用来俘获主人的心呢?”
吕康之所以会产生这种奇妙的联想,倒不是因为她有多么聪明颖悟,而是因为她在害单相思病!巫蛊门的女巫们所学的都是黑巫术,而黑巫术主要是用于伤害别人,所以女巫们还真的不曾想到这方面去。
吕康虽然产生过这种奇怪的念头,但并没有付诸行动,因为她知道这完全没有根据,这种事情从来没有人尝试过。吕康也不好意思将心中的疑问请教师父。
今天事有凑巧,吕康意外见到心上人幸青松摔了一跤,从而在黄土地上留下了足印!吕康当时脑中灵光一闪,为了实现心中的愿望,决意不管有用无用,自已都不妨去尝试一次!
当她在捧有两个足印的泥土之时,自然而然又想到要捧走有两个掌印的泥土。
因为这种念头并非是她临时产生的,所以她才能在匆忙之际做得有条不紊。
吕康移目望向舱外浩浩荡荡的沅水,心中盘算:“我今晚先将自已贴身的一件东西放入这黄泥巴中……待过些日子,在路上见到百合花开放了,我就采来两朵百合花放入这黄土壤中——但愿我这样做,能让我和他百年好合!”公告:网文联赛本赛季海选阶段最后三周!未参加的小伙伴抓紧了!重磅奖金、成神机会等你来拿!点此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