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笑道:“不好意思,我一时忘了这是家里的洗脸盆,快去换洗脚盆来!”
邵元节无奈一笑,说:“你脚都伸进去了,现在才来说这个。”
出去换了洗脚盆来,将水倒入洗脚盆中,杜娟将脚悬吊在盆上,调皮地瞅着他,说道:“你有了师公,就不想服侍我这个师父了么!”
邵元节此时有些醉意,与她对视一瞬,见她一脸娇憨地望着自已,心中一动,便蹲下身去,双手握了杜娟的一双小腿放入热水中,替她洗起脚来。
杜娟甜蜜地抿唇浅笑,邵元节洗了一会,便要起身,杜娟道:“不行,还要你洗一会!”
邵元节不好意思道:“够了……”
杜娟微笑道:“你一边洗,一边听我给你讲一件重要的事情……”
邵元节原是机灵人,听了这话,已隐隐猜到她要说什么,但这事他实不知还能有什么出人意外的变化,微微奇怪地抬眼看她,心中暗怀期待。
杜娟并不回避他的眼睛,看着他一五一十将当年伤了邵元节母亲的情况讲了出来,邵元节听得呆住了。
杜娟不无得意地调侃道:“你这个大笨蛋,平时看你还聪明伶俐的,谁知这其中的矛盾之处还是我想了出来!”
邵元节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故不肯露出笑容,说道:“我只是关心刀上的幻像了,我一时哪会想到你那时才五岁……”
杜娟想想也是:父亲离家出走时自已才五岁,而自已比邵元节长七岁,——这两件事只有自已才最敏感,所以她才能察觉出其中的不对来。
杜娟粲然一笑道:“反正是我聪明你笨!”
邵元节道:“我本来就没有说过自已聪明啊……”
杜娟道:“哦,原来是我这个师父看错了,你其实是一个笨徒弟才对。”
邵元节见她言笑盈盈,终于启齿一笑,说道:“要是师父笨徒弟聪明,哪不是成了笑话么……”
杜娟喜孜孜的道:“你有这点自知之明,说明你还不是一段朽木……”
邵元节这才仔细地瞅着她的脸庞,见杜娟也清瘦了一些,心中油然而生怜爱之意。
杜娟见他傻看着自已,又羞又喜,打趣道:“刚才叫你给我洗脚你还不肯,这会却握住人家的脚不肯放……”
邵元节脸上一红,忙将杜娟的双脚拿起来,递给她一条白帕要她自已揩脚。杜娟撒娇要他揩脚。邵元节望了她一眼,四目对视,二人此时都大动春心,邵元节揩了她脚,忽然将她按倒在床上……
次日清晨,杜娟就早早起床,梳洗之后,重新穿上宝蓝色的苗族服装,胸前挂了明晃晃的苗家银饰,沾沾自喜一番,便叫邵元节起来帮忙生火,夫妻二人一起忙活,给大家做了一锅玉米粥。
二人并肩坐在灶洞前的条凳上,说了一会话。舅娘和表嫂才起来,看见二人已言归于好,心中都甚是欣慰,邵元节怕家人胡思乱想,便将杜娟昨夜讲的话简略对她们说了,大家听了都皆大欢喜。
一家人吃了早饭,杜娟提出去鸿雁观看望隋燕等师姐妹。邵元节道:“这也好,我也是才回来了三天,还没来得及去看望她们。”
二人携手走在林间小道上,杜娟喜孜孜地唱起歌来:
“前门凳的洗脚水啰,娇啊咿,后门放的刹脚鞋哟。”
邵元节听她唱这歌,想起昨夜替杜娟洗脚的事情,脸上一红,便也唱道:
“你要来吔早些来哟,娇啊咿,等我回去好安排哟。”
二人相视一笑,其实这首“娇啊咿”的山歌的歌词正好同二人唱的?序相反,应该先唱“你要来吔早些来哟娇啊咿,等我回去好安排哟。”然后才唱“前门凳的洗脚水啰娇啊咿,后门放的刹脚鞋哟。”杜娟故意倒过来唱,是想羞一下邵元节,也是想为了同他调情的意思。
杜娟抿唇一笑,甜滋滋的说道:“以后想起这事时看你羞不羞!”
邵元节嘻嘻一笑,又扯开嗓子唱起来:
青布帕子又搭当头唉,
别**子我来猴呃。
哪年哪月我猴到手哦,
拿把灯草缠他油哦。
杜娟听他唱完,俏脸一板,说道:“我不许你唱这种歌!”
邵元节脸上一热,说道:“这不过是一支山歌而已……”
杜娟嘟着嘴,瞅着他,忽然说道:“我对得起你,你也要对得起我!我要你一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女人!……”
邵元节见杜娟眼神有些异样,涎着脸道:“一支山歌至于么……”
杜娟道:“我没跟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我不许你心里有别人……!”
邵元节见她如此认真,有些不解地望着她。
杜娟眼神有些闪烁,说道:“歌有时也会有某种预兆的——你忘记了么,你和我在蕲州时唱的那支歌……结果让我们分离了这么久……”
邵元节想起那次在蕲州时同李时珍一道走在田间小道上,二人对唱的歌来,心中也不由迷惑,二人唱的歌真正是一唱成谶啊!
杜娟原是巫女,又经历了这一场风波,头脑中更是有了诸多忌讳。又想起因为邵元节可能做一个军官,杜娟担心邵元节日后会变心另娶一个小老婆,才一时大意,自已的血和泪碰巧滴落在邵元节左手腕上,结果自已破了自已给邵元节种下的情蛊和怕蛊……
邵元节见杜娟怔怔出神儿,勉强笑道:“你也不用这么介意啊,我以后不唱这种歌就是了……”
杜娟宛如入魔了一般,眼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