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二十余岁的妇女和丫环见二人进来,忙低头回避一边,原来那妇女是乳母。
李时珍走到床榻前,轻声叫杜娟过去看,杜娟见婴儿呼吸若有若无,脸色发青,命悬一线。杜娟默运玄功,凝眸察看婴儿的头部,发现在脑后有一圈灰黑色的光晕,显然已中妖邪之术。
杜娟从包袱中取出一支桃木剑来,递交给李时珍道:“你站在门口,无论听到和看到什么,不许出声,不许走动,只挥剑划圈就是,直到我作法结束。”李时珍有些兴奋地看着杜娟,杜娟却低眸不看他。
杜娟叫乳母去端一盆清水来放在屋中,在水中洒了几把盐花。另在木盆边上辅上一块红布。又叫丫环去取来八对白烛,在屋子四周点上。杜娟叫乳母出屋去,只让丫环照料婴儿,并告诫她好生看着蜡烛,若蜡烛熄灭,立即点亮,不得有误。
布置停当,杜娟合目盘腿坐在红布上,双手在胸前结印,过了片刻,口唇翕动,低声念咒。
?臾,念咒完毕,杜娟睁开眼睛,察看木盆中的清水。只见盆中清水无风微荡,杜娟目中乌光流转,双掌交错,对着清水发出两道黑气,清水晃荡更加剧烈,扑扑有声,宛如有一尾大鱼在水中翻腾一般。
杜娟忽娇喝一声,站起身来,绕着木盆转圈子,双掌对着清水连晃,衣袂猎猎作响。
李时珍悄悄张看了一下,只见杜娟神情紧张,如临大敌,呼吸急促起来。李时珍不知如何帮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空着急。
坐在床边的丫环十分紧张,看见屋角两只蜡烛先后无风自灭,慌里慌张跑过去,颤抖着手点燃了蜡烛。
李时珍耳畔忽然听到有婴儿大声啼哭,忙移目望向婴儿,却见婴儿仍旧如死了一般,并未啼哭。李时珍想起杜娟的吩咐,不敢妄动,只能站在门口挥动桃木剑划圈子。
婴儿啼声越来越大,充塞于整个屋子,其中又杂夹有一个妖异的男子笑声,震耳欲聋。
杜娟面色发白,从包袱中取出一柄小拂尘,在身周挥了几下,吟唱起来,并跳起一种奇异的舞蹈来,李时珍听不懂杜娟在唱什么,见她扭腰摆臀,姿态曼妙,宛如一个妖姬,这情景说不出的香艳而又诡谲,让人面红耳赤。
那个丫环坐在床边,双手掩耳,但声音仍是钻入耳中,丫环吓得发抖,牙关轻轻叩响。忽然发现婴儿眼睛睁开了,心中一喜,正要招呼杜娟,却见那婴儿眼中出现了大人的神情,宛如有一个妖异的男子附在婴儿身上,丫环吓得尖叫,想要逃出屋去,却双腿发软,站不起来。幸亏婴儿的眼睛很快又闭上了。
杜娟握着拂尘手舞足蹈吟唱了一会,忽然跌倒在地,李时珍大惊失色,顾不得再挥剑划圈,忙跑过去扶起杜娟。
李时珍见杜娟脸色苍白,神情萎靡不振,担心地问她:“你没事吧?”杜娟轻轻摇头,见他抓住自已的右胳膊,脸上羞红。
杜娟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快去叫世子派人去抓住那个行巫术的神汉,他已经受伤了,应该逃不掉的,你带人去后,看见屋中的白菜立即毁灭,叫人将菜地也撒上一层白石灰。”
李时珍将杜娟扶到床边坐下,杜娟催促他快去照自已的话办,李时珍见杜娟似乎也没有大碍,便吩咐那丫环照顾杜娟,自已忙去报告世子去了。
杜娟闭目坐了一会,精神渐渐好转了。丫环见状,才放心下来。再看那婴儿时,已然有了弱弱的呼吸,心中欢喜。
世子听了李时珍的报告,立即叫来那个姓唐的军官带着二十名亲兵跟着李时珍去抓人。世子亲自过来察看婴儿的情况,杜娟见世子进来,忙起身站在地下。
世子见婴儿的气色和呼吸已与正常婴儿无异,十分高兴,便向杜娟称谢。杜娟勉强打起精神同世子说了一会话。原来杜娟因久病后身体虚弱,灵力只有平日的四成,所以才与那个行巫术的农民斗了个旗鼓相当。
世子见杜娟虚脱乏力的样子,忙让杜娟坐在椅子上好好休息,自已先出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后,李时珍才赶回王府,向世子报告了情况,果然与杜娟所料一致,那农民神汉及他的两个助手都已经被杜娟巫术所伤,倒在屋中地上昏迷不醒。李时珍按杜娟交待毁灭了屋中神案上放着的一颗白菜,并用石灰毁了菜地。
世子嘉勉了李时珍几句,吩咐军士将三个神汉立即押下去审讯,要他们供出主使之人。
世子同李时珍一道过来看望杜娟,问她婴儿是否还有什么妨碍没有,杜娟已经精神恢复了,说自已给婴儿作了安魂之法,已脱离?险了。世子大喜,夸赞了杜娟一番。
说了一会话,唐军官便来报告,说万没想到那个农民神汉居然是道教阁皂宗的掌门师弟潘权,另两人都是潘权的弟子,三人被王府乐管家重金雇佣,才秘作巫蛊娃娃之邪术,加害世子的新生儿。另外还招出前年世子的婴儿夭折也是他们三人作的法。世子大怒如狂,立即传令抓捕乐管家审问。
世子对杜娟非常感激,特赏赐白银五百两,蜀绸十匹。又要赏李时珍,李时珍连忙推辞,说这些都是巫女杜娟的功劳,自已不敢居功,世子仍赏赐了李时珍白银百两,蜀绸五匹。世子派人先将赏赐之物分别送到二人家中。
因为潘权是大名鼎鼎的阁皂宗的掌门师弟,杜娟这个湘西巫女居然以一已之力单挑三位名门大泒的成名高手,世子和李时珍都不禁刮目相看!世子见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