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杨村的地势很有特点,村子的地基要高过旁边三尺,再加上用竹子围成的寨墙,离着地面就有了四米多高,而村子基本成一个圆形,面向海滩有一个大门,另外一个要绕过很远,而且也是居高临下,易守难攻。
现在的围墙虽然有地方在冒黑烟,但是很快就被村中的人用水或者沙土掩埋。李家都是用的冷兵器,偶尔有几支大明产的火铳。在火箭无功而返之后,李家现在和三杨村形成了对峙局面。
李家人本来就比海盗要少一些,再加上三杨村的壮丁,如今也只能围而不攻,另想其法。
在朱远还在整队的时候,杨希恩就跑到了李家的队伍里,紧接着李家向后撤了三五百米,把村前仅有的空地留给了朱远他们。
战场突然安静了下来,李家的人在看着这支奇怪的官军,三杨村的墙头上了冒出了许多脑袋盯着两方。局势有些诡异,在两方人马的注视下,朱远并没有快步前行,立即发动进攻,而是慢慢地把队伍压向三杨村,一个是给三杨村的人造成心理压力,一个是在等第二批人员上来。
水陆营在村前一百米处压下阵脚,摆开阵势。两门虎蹲炮被放到了最前面,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村子的包着一层铁皮的木质大门。其余火枪兵在两门虎蹲炮旁边站成三行然后开始装填弹药。压抑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水陆营第二批人也赶了上来。同样是一百人出头,加入阵势之后,看上去倒也人多势众。
朱厚炜也在第二批人之中,看到这位,朱远也是头大,不过还好,朱厚炜没有要求上前线,而是待在队伍的中间偏后的位置,安静地看着朱远指挥。
虽然从水陆营摆开阵势道第二波人上来一共也就十几分钟,但是给另外两方的人马带来了不小的震撼。那些火枪兵从头至尾笔直地站着,巍然不动,也没有做小动作的,仿佛都是一具具的石雕。像这样的军队恐怕也只有开朝那会儿才有。虎蹲炮从两门变成了四门,朱远大吼一声“开炮。”
大炮的火线被点燃,几秒之后“嘭嘭”两声,炮口燃起一阵白雾。三杨村这边传出了惊叫声,因为大门上出现了两个大洞,每个洞都能让人弯腰走过。这声势两方人都从未见过,太响了,让人胆战心惊。紧接着又是两声炮响,大门上再次出现了一个大洞,和原先的一个洞连在一起,紧闭的大门再也提供不了保护。于此同时,大门旁边的寨墙也多了一个大洞,还好后面没人,没有造成杀伤。
很多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朱远已经大喊“出击。”火枪兵端着装填好火药的火枪,保持着整齐的阵型开始往三杨村前进。
村门前有一个斜坡,并不宽敞,只能让五六个人并肩走过,所以越接近村子,水陆营的阵型越是密集。这时候,海盗也反应过来了,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大喊道“都守住了,他们拿着火铳,这玩意儿打不准。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赢了这一仗,每人发白银五十两。杀一个也给五两。”
五十两已经够三口之家用上五年了,这么重的赏赐使得士气大增,刚刚大炮造成的影响似乎也减弱了不少。墙上的人头顿时少了许多,然后往洞开的大门口聚集。火铳很多人都知道,离得远打不准,离得近那还不如烧火棍。在他们看来,对方全是火枪兵简直就是失败中的失败。
站在大门附近墙头上的人看见水陆营离这里距离已经不到五十米了,于是露出半个身子,弯弓搭箭,准备进账五两白银。没想到的是火枪兵的后方,暂时还没上斜坡的火枪射击了。“砰砰砰”的一阵乱响,立刻传来几声惨叫,然而造成的死伤却不止这些。只要是露出半个身子的全部没有逃过一劫。在七八十米的距离,水陆营的准确率还是很高的。
不过寨墙上的人都只是露出小半个身子,倒也没有出现经典的从墙上摔下这个场面,让观战的朱厚炜有些可惜。这时,海盗和水陆营的先头部队隔着大门,凝望着对方,一时间激情四射。一方举着刀剑快步跑来,而另一方则是站立不动,放出一阵白烟。场地不大,并排跑着的也就五六个人,在不到三十米的距离下,第一排人直接倒下了,鲜红的血液开始顺着斜坡缓缓往下流淌,妖艳而惨烈。
水陆营的第一排射击完了立马半蹲下,开始装填。这是后面一排的人开枪了。海盗这一排的人还没来得及跨过同伴的尸体,也纷纷倒下,有一个倒下时被脚下的尸体拌了一下,换了个姿势,往前滚了几圈,然后睁着滚圆的眼睛盯着不到十米之外的敌人,可惜他再也动不了了。
第二排开始半蹲装填,第三排的开枪了,命中率没有下降,但是有两人击中同一个人,倒是让一个海盗逃过了一节。这个海盗倒是没有直接跑过来,而是顿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身体,感觉没什么异样之后,顿时感觉自己有神功护体,幸运爆棚,带着狰狞的表情,跨过同伴的尸体,大喊着往前方杀去,而这时,第四排的人开枪了,他的好运也到此为止。
前面的海盗开始慌了,这火铳也打的太准了,而且人家这么一排排地连击,这二十来米的距离感觉自己跑不过去啊。于是有心想往后退。可惜后面的人没有亲眼看到这单方面屠杀的惊悚画面,心里还想着拿高额的赏银,正在拼命地往前挤呢。此时,第一排的人半蹲着微微抬高枪口,开火了。
“快退,后面的快退,冲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