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狸猫王的头又警惕的露出了坟墓外。它毕竟还是在乎菊长老的安危的。所以说,人还是有点责任心的好啊!譬如说你看狸猫王现在为情所伤吧?你看涵郡的昭然也是为情所伤吧?昭然现在就已经死啦!都是生命力衰竭而死。但狸猫王呢,要为属下负责,连躲进坟墓里都躲不安生。这就是区别!照这操心的程度,狸猫王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呢。
“咦!”曼殊笑吟吟看着它,“如果我用你长老的性命来威胁你,你会怎么办啊?”
狸猫王也哼了一声,把头又缩回去了。它看出来曼殊是逗着它玩儿呢!虽然搞不清楚曼殊为什么不真的抓菊长老威胁、也搞不清楚曼殊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它总归觉得曼殊行动很不按牌理出牌、很调戏它、让它很不爽!所以它是真不愿意跟曼殊多说话。
“那个……”曼殊又跟菊长老大眼对小眼,“你们的王好像不要你了也!你要不要为自己打算一下?”
菊长老咳了一声:“曼大王!咱们也别再说笑了。这么说吧,您要去妖界,那咱不可能拦着。您这么大的份量,就算不想进妖界,咱迟早也得禀报皇座,自有上面的人跟您见见面——那得是上头的人!咱们的份量,还不够。”
“哟,”曼殊仍然是笑吟吟的,嘴巴往坟墓里一努,“现有个王在这里呢!还不够份量?”
“是这么着。”菊长老道。“如果是皇派咱们的王来会您,那份量也够了——但多半还是轮不着咱们的王的。其他更稳得住的王座多了去了呢!——如果是要作主把您往妖界里领,那别说我不行。我们的王也不够资格。”
“那谁够资格呢?”曼殊饶有兴趣的问。
“这样。我跟我们的王回去,跟妖皇禀报一声——”菊长老刚说到这里。曼殊就打断它,称赞道:“了不起啊!”菊长老一呆:“怎么?”曼殊笑道:“我这里要见到州皇本人,都是不容易的。不怕您老人家笑话。我都算好不容易攒下点基业了,也不是说见就能去见州皇本人。平常也还不是跟些小兵小将打交道。您老人家回去就向妖皇禀报,我就觉得太佩服了。”
菊长老的老脸一红:“我先向相府上报。您这事儿太重大了。相府一定立刻会告诉州皇的。我担保州皇一定会亲自处理这事儿。马上就会来接您!”
“那就多谢了。”曼殊道。
“不过,在那之前。”菊长老道,“咱们能不能先把咱们的王从里面弄出来?”
那是当然的!不过。怎么弄出来呢?曼殊问:“绑架出来、绑回妖界可不可以?”
菊长老脑门上一大哆汗往下流:“曼王说笑了!”
“所以还是要好好的弄出来咯?”曼殊喃喃着,双手在空中一抹,平空抹出两道鸾影。这两道鸾影又扶出一面镜子。
是水镜。
抉鸾照水,卜术。通过对水面施法。看到远方或原来发生的事。
曼殊现在用这个来看狸猫王在坟墓里怎么样了。
狸猫王的影子刚刚显现,菊长老忽然警惕的往后一跳:“曼王,请自重!”挥手打镜子。
曼殊吐吐舌头。任它把抉鸾照水镜给打破了。
这个水镜可以看坟墓里的狸猫王,也可以利用狸猫王、还有菊长老的气息,去看妖界的情况呢!
不能不说菊长老的警惕性很高啊!
“不看就不看吧。”曼殊嘟哝着,对晨風道:“那你来。”
晨風不行的,由曼殊上,那一般是暴力行为,曼殊会用铁拳砸开一个新世界。曼殊不行的。就由晨風来,这一般都是细致的行为,要春风风人春雨雨人的。
晨風对坟墓里轻言细语道:“他送你离开前。跟你说了什么?”
能让狸猫王从悲情中走出来的,只有一条线索。就像打开特别的锁,只能有一根钥匙。而晨風正好掌握了这钥匙。
就在狸猫王自己跟晨風他们诉说的故事中。
咦,这个故事,曼殊也不是一起在听吗?为什么曼殊就没有意识到?
如果你去问她的话,曼殊也只会掏掏耳朵讪笑一声:“啊。反正,有别人这么拿手的事。自己又何必费劲儿呢对不对?”
听起来很有道理。
总之晨風在这类事上的确比曼殊拿手。他对着坟墓里一问。狸猫王就想起那句话来了:在漫长的生里,想想有一个人爱过自己,心头是会暖一点吧?
唉这是他送给它的!他知道他也只能送给它这个了。一份回忆。有一天它发现了真相,不必难过、无须彷徨,只要把这当作珍宝来收藏:在漫长的生里,想想有一个人爱过自己呢!
心头的确是暖了一点。
生命是多么可怜,只要这一点就能暖起来。而多少生命,竟连这一点点暖都没有。
狸猫王终于带着红眼圈出了坟墓,第一句话就是问:“你们达成什么交易了?”
嘿!一下子就认定了他们之间有交易嘛!
虽然狸猫王被晨風安慰了,菊长老也应该遵守诺言带曼殊回妖界。但它仍然坚持不是立刻带回去,而要先向妖界通报。
曼殊手别在背后,眼睛一转,就同意了,但是要菊长老跟狸猫王带一件见面礼回去。她伸出左手,把这见面礼递给他们。这见面礼长得还很奇怪的,像是什么机器上的一个碎片,上面仍然浸染着大量的灵力跟妖力。
“其实在灵州,已经有修灵士会制造妖魔了。但他们想制造佣兵。”曼殊道。“这是机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