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之归倒在地上,等了半天,没发现任何动静。

没有人或者动物碰他,地面没有震感,只有空中微微流转的风。

他暗中打出御兽决,得出的答案令人惊悚。

——这里没有野兽,不仅是野兽,蛇虫鼠蚁也没一只!

这事非同小可。

无论在野外,抑或在人家,所谓不见活物,往往只是假象,树上有虫,地下有蚁,梁上游蛇,厨中藏鼠,白天看不到,夜晚若不在意也看不到。

然而御兽决一出,目光不及之处,凡有野兽,必生感应。

即便此处有凶兽盘踞,其他飞禽走兽不敢侵入,也不会连只蚂蚁都退避三舍。

除非……人力。

要说彻底清场,还得靠驱虫决驱兽诀等等各种禁制。

这么想来,此处便不是凡人所居,而是修真者的地盘儿了。

自己闯进哪位修士所在?余之归心想,这倒是件好事。

毕竟他自出生以来,与外界罕有交流,根本不晓得自己生在哪里,此是何处,今夕何年。一则他无心理会,二则身边并无启蒙书籍,也无懂事知礼之人服侍,整个儿浑浑噩噩过来的。

还好,没有再浑浑噩噩下去,这才四岁,来得及。

余之归想着,为避免触动其他禁制,缓缓调整姿势,让自己坐得舒服点。

他过了许久,这才试着张开双眼。

惊呆。

自己身处一间宽敞而狭窄的石室之中。

说宽敞,因为头顶穹庐,高有数丈,覆盖方圆数十丈。

说狭窄,因为这七八丈高,七八十丈方圆的地方,九成堆满了东西。

甚至他所在之处,也不是想象中的平地,而是一块巨大的、光滑的、不知何种材质的玉样石板。石板离地有段距离,并非悬空,而是下方堆满了东西。

就在身下及四周,天材地宝,五行精金,符匣玉简,钢铁傀儡,乃至看不出形状猜不出用途的玩意儿等高高堆起,比比皆是。

——如果好友在这里,见到这么多材料,怕是要乐疯了。

余之归一边想着,抬头,低头,环顾。

四处张望之后顾不上别的,先冲过去搂住不远处瘫软在地的一条粗长的玉色盲蛇。

盲蛇滚在石板与另一块高耸的大石之间。还好有这块石头挡住,不然可能滚落到不知哪里去。

余之归扑上去,抱住盲蛇一摸,手感冰冷光滑,纹理细密,然而颇为熟悉,于是他确定,这正是一直陪着自己的蛇王。

今天才见到蛇王真容,余之归来不及感慨,忙着查验蛇王身体。

勘查之下不由心惊——外伤半点也无,然而蛇心处只有微弱的震动,看不见起伏。

无论他怎么呼唤,怎么抚摸搬动,蛇王仿佛失去意识,又好像死去一般。

余之归连最后一招揭蛇鳞都使出来了——这种做法实在不是驭兽师应该有的行为,但他目前也确实没什么其他主意,只好简单粗暴。

虽然他不敢真正把麟拽下,对蛇来说,揭麟那也是极痛的事。

然而蛇王仍然一动不动。

如果余之归听得见,便会听到蛇心处咔哒咔哒的声音。

余之归亲亲蛇王额头,即使听不见,他也知道玄级灵兽没那么容易死。然而对自己来说,判断不出灵兽的伤势,实在有愧于驭兽师之名,也对不住一直以来照顾自己的蛇王。

他抱着蛇王大大的脑袋,回忆之前发生过的事。

蛇王推着他走进一条狭窄通道。

通道震动。

滚落到此。

蛇王失去意识。

蛇王的粗细,不至于被通道卡住,是否通道内有什么东西令其丧失意识?

——来时的通道呢?

余之归后知后觉,抬头仔细打量。

这里的材料堆里,不乏许多中空管道,有的中间破洞,有的尽头连接什么物件,也数样材料堆积在一处,造就中空……粗略一看,大约有十四五个洞口或缝隙符合。

自己落下时没受伤害,可知洞口不会太高。

将高处的忽略,便剩下五六个。

这五六个便需一处处排查了,希望自己在攀爬时不会掉下来。

余之归越发庆幸自己有强身健体的先见之明。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向上攀登。

——哦,在攀登之前,特地把身上裹着的蛇蜕重新缠裹,以便更好地保护自己的小弟弟。

希望这里没有太多禁制,他手边可没有用以探查禁制的灵兽。

不过,空气中没有血腥味,周围没有生物尸骸、或骨骼、或血渍,对方应该不嗜杀。

他至少能保一条小命。

余之归对于自己性命,可谓珍惜得紧。

随意洞的禁制非同小可。

然而太清降云罩的隐匿功夫,亦不可小觑。

经过重重阻隔,终于来至石洞深处。透过洞察秋毫蝠,几人可见通道内干净整洁,藏宝阁物品整齐,熔炼处整理妥当……总之各处都井井有条。

哪位傀儡师忙起来不是昏天黑地,光对着傀儡呕心沥血,室内不是材料随处堆,便是玉简信手丢,炼废的傀儡到处都是。

像大长老室内这般规整的,实属罕见。

“看这光景,是大长馈!彼祷暗娜讼煞绲拦牵正是五百年前的宗主,现任真源峰峰主张苏安。

李贤点头,大长老的性子,与许多同门甚至同道都不同。别人喜的是行云流水,行止由心,不拘小节。大长老则俨然相反,凡事有板有眼。

“也不似有人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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