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时候谁出手都是在自寻死路,可偏偏就有人来自寻死路。
秦帝的目光再一次投向沈著:“沈卿你说那些杀手没有撒谎,可卫王却说不是他派的人,你如何解释啊?”
那些杀手如此痛快的说出是受卫王指使,如今卫王却怎么都不承认,所以两方之中必定有人在撒谎。
那些人当然没有撒谎,因为他们供出卫王是早就说好的,他们之所以那么说,为的就是能御前对峙,有机会去撒一个更大的谎。
既然他们想要,沈著当然得给他们这个机会。
“既然卫王爷说是冤枉,陛下不如就召见那几人进宫与卫王爷当面说个清楚,若是真的冤枉了王爷,自然就能找到真正的幕后主使。”
沈著话刚落,秦帝还未来得及开口,卫王就抢先说到:“父皇,儿臣觉得沈公子说的有理,儿臣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想诬陷我。”
见卫王如此胆大坦诚,秦帝一边轻松,一边又更加担心,这个人不是卫王,就只剩下太子。
可无论是谁,都必须要有一个真相,只是如果真的是太子该如何做,秦帝心里却迟迟下不了决断。事到如今,骑虎已难下。
于是秦帝对身旁的李公公招招手,“去押那些犯人来。”
李公公颔首应着,瞧了一眼殿下的两人,便速速出了太极殿。
时间已到了申时,天气从中午时分的炎热突然变得闷热起来,太极殿外的天空也突然阴沉起来。
听不到知了的叫声,更听不到飞来飞去的鸟叫,自李公公走后,太极殿上也再没人说话,一时间,就像是整个皇宫都安静下来了一样。
而此刻,在那座气势恢宏的十七王府的偏厅里,大夫正在帮十七王爷换着药。站在一旁的唐蛮看到他肩膀上仍旧流血的伤口,一时不忍转过头去。
十七王爷瞧见便取笑她“害怕就去外面等着。”
唐蛮又转过头看向她,见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目光里更是心疼。
“说我不顾及危险。自己竟然还以身试险。”
十七王爷对他笑笑,却没说话。若能救得苏式一命,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一会儿大夫便帮他包扎好了伤口,又嘱咐了几句多注意休息等事项,便在小厮的带领下离去。
待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慢慢消失。十七王爷才沉重的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一代忠臣。”
“除了苏大人,这些年又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忠臣被悄无声息的杀害。”
一时间唐蛮也不悲伤起来,想起她来到长安后发生的种种,竟觉得自己是像在做一场梦。本以为只需要找到证据就能证明唐家的清白,却没想到会牵连出这么多的事端。
她没想到吴妈妈竟然是当今太子的亲生母亲,更没想到她会为了太子置自己于死地,最可怜的还莫过于蝴蝶歌的姑娘们,本以为可以秦帝下令彻查此案,就能查明所有案件的真相,却没想到会是这般下场。
正想的出神。却听到院子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刚才离去的小厮便又跑了回来。
“王爷,送菜的李大婶说有事儿想见您。”
“让她进来吧。”
唐蛮正不解十七王爷为何会见一个平日里从未见过的菜农时,只见体态丰盈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
“王爷好,公主好。”她一身衣服虽然粗陋,但却干净整洁,虽说菜农整日奔波劳累,却也看得出来是个爱干净的人。
十七王爷笑着点点头,“最近可还好?”
“多谢王爷挂念,一切都好。”
“那就好。”十七王爷说着。拿起桌子上的一个小小的锦囊递给李婶儿,“这是本王的一点心意,你且收下吧,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去找管家。”
李婶儿高兴的从十七王爷手里结过锦囊,连声道谢,直到十七王爷笑着说了声‘去吧’后,才开心的捧着那个锦囊走了屋子。
“阿蛮,小七去了有几日了吧?”
“嗯,约莫五六日了。算着应该是到苏州了。”
“等他再回来,长安城可就和以前大不同了。”
窗外不时传来家燕婉转乖巧的叫,天气比刚才更加的闷热,再后来听那叫声便也变得低沉起来。
派去刑部大牢传话的公公很快便回来,说,那些犯人已在殿外等候。
秦帝点点头,不一会儿就见几个禁卫军押着那五个杀手走了进来,随后跪在进门不远的地方。
三人的目光同时投向跪在地上的那五个穿黑衣的杀手,表情不同,心思各异。
最紧张的莫过于秦帝,他看了那五人许久都迟迟没有发问,足见他心里有多害怕听到的真如他心中所想。
沈著的目光也一直盯在那几人身上,他们没有害怕,也没有去看卫王,只是平静的跪在地上,不知道他们是真的不怕死,还是坚信自己根本不会有危险。
卫王看了看那几人,便转头看向秦帝,见他久久不语,虽很想开口问话,却又怕说错话,便一直没有开口。
近似尴尬的安静了许久,才听秦帝道:“你们说主使你们杀死苏式的是卫王,此刻卫王就在这里,你们倒是说说他是如何指使你们的。”
秦帝话落,站在最前面的那个杀手便抬起头左右看看,又看向秦帝:“骗谁呢?这里根本就没有卫王爷。”
这人便是之前与沈著在天牢里说话的那位,显而易见,他应该就是这群人的头儿。
他这话一出,秦帝瞬间愣了一下,目光迅速的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