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后半夜后,父亲将孩子们一个个叫醒,让两个孩子一人手拉一条藤绳,随时准备收网。
一个儿子将钢钎放到火堆里去烧,又把狗也拉起来,丢给它们几块肉,让它们迅速精神起来,进入攻击状态。
“踢踏,踢踏,踢踏……”熟悉而又令人紧张的脚步声再次响了起来,到预计位置的时候,两个儿子毫无犹豫地拉下了藤网,只听叫外面一声惊恐的尖叫,随即一个什么动物手脚到处拍打起来。
父亲让儿子拉紧藤绳,他和另一个儿子拿着烧得通红的钢钎、杀刀和尖尖的木棍,带着猎狗,就冲了出去,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形动物在滕网里扑腾挣扎,呼号连天。
他们连忙点燃四堆红松针柴火,霎时间,冲天的火光照得洞口一带亮如白昼。
是野人,不错!儿子拿起木矛,扬起胳膊,就要往这个野人身上招呼。
可父亲此时却没有伤它性命的想法,毕竟也是一条人命啊。
他拿起一根长棍在野人后脑勺猛击了一下,野人就“噗通”倒地昏迷了。
这个野人足有他们一个半人高。
他们七手八脚地把野人用木棍穿过绑好的手和腿抬起来,绑到山洞门口的一个大树上。
是不是放了它或者作别的处置,父亲一时还没想好。
先绑上再说。
随后,他们就回到洞里继续睡觉去了,消除了危险,这一夜他们睡得酣畅淋漓,美梦连连。
第二天早晨起来,他们到洞外一看,洞门口的树上哪有什么野人啊,几根粗壮的藤绳被咬断了,胡乱扔在地上。
父亲看到这里,眉头皱了一下,但没有太多意外。
他知道,这山里肯定不止一个野人,至少还有一个,是另一个把它给救走的。
就昨晚那一个野人无论如何是挣不开捆绑的藤绳的,何况藤绳还是被牙齿咬断的。他们一行人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父亲沿着地上凌乱的大脚印,来到一个山坳,看到地上两行清晰的脚印向前蹒跚而去——看样子不是夫妻就是父子俩。
他们昨晚分开半晚可能急坏了,由他们去吧。
这一天他们在焦虑中安然度过。
下午太阳偏西后,他们照老样子把洞门堵好,在洞门口把火烧旺后,就都到二楼做饭去了。
从容地吃过晚饭,就到了睡觉时间。
安排站岗必不可少,今晚是二比二比例站岗,父亲和一个儿子站头班岗,另外两个先睡觉休息。想这白天看到的两行脚印,父亲到此时兀自心情难安,不知道这些野人什么时候会再次光临这里。
但是这些又不能多跟孩子们说,怕他们徒添紧张,可也不能不说,都是大孩子了,且这一路锻炼什么场景也都见过了,再说深处野外有必要时刻保持警惕,让孩子们知道真实情况。
想到这里,父亲用平淡的语气告诉了跟他一起站岗的儿子,另两个因为刚躺下还没睡着也都听见了,这些情况搅得他们哪里还睡得着啊,就都披衣起来坐到一楼火堆旁听父亲讲野人的情况。
可父亲此时却再没说这件事,一来没有更多的情况可讲,二来也不知道野人什么时候返回了,他最担心的是来一群野人报复,不想多讲让孩子们担心。这一夜大家都没睡,父亲更是在睡觉休息时翻过来转过去,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天刚蒙蒙亮,父亲和孩子们就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拿上乘手的工具,打开了石洞大门,看看外面的情况。
可刚走出洞门,他们都惊呆了,一大堆野菜、干果堆在那里,野菜里面有他们叫得出名字的,如水芹菜、木耳、蘑菇、鱼,甚至还有一把晒干的蕨菜;有他们叫不出名字的,看颜色和水色,有树上的,有水里的,有些连父亲都没见过更没吃过;干果里面有板栗、松子、榛子,还有一种不知名的黑梨,梨身上还沾着白霜,看样子是从冰洞里拿出来的,还有很多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在野菜野果旁边,是一只刚刚断气的野山羊和一把不知什么鸟的鸟蛋。
看着这一大堆东西,把他们惊得不知所措,是谁遗忘在这里的,还是谁好心送来的?
前者不可能,父亲知道这片森林地处人迹罕至,远离村庄,现在这片森林里估计除了他们父子四人再加三个狗外,应该再没有别的人类和人类的踪迹了,有谁会来了?
再者说,即使有人在这里,也没必要放这么多吃的东西给他们呀,森林里看似生机勃勃,到处都有吃的,但真正找起来可是难上加难,找到吃的更多的要靠运气,所以显然不是人所为,更重要的是任何人都没理由把这么多吃的遗忘在这里呀。
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了,就是别的什么动物干的。
但看这些东西组成外,显然是人类的食物,只有人类的食物才这么杂这么丰富,也才能辨别出这么多种水陆空不同的吃食。
大儿子想到这里,高兴地笑了起来:“父亲,我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了。
一定是昨天早晨逃跑的那个野人,它看到我们没伤害它,还给它烧火取暖,心存感激,就送来了这些吃的。”
大家一听也觉得有理,这下他们心里踏实下来,倒不是因为猛然间收到这么丰盛的礼物,而是没有因为昨晚的捉拿野人的莽撞举动而惹怒野人来报复。
多条朋友多条路,至少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父亲也与大家一道开心起来,一道心里的阴云终于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