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和尚这面撑不住了,终于全部星散而去,山上成空,彻底没了人烟,只有搬不走的房舍在山风中寂寞荒芜下去。
接着是另一断背面山上的道士也一**离开,但并未全走光。
仍有几个道长留守下来。
这几位道士师徒有医术,可以一面为当地人看病赚点钱粮布匹盐巴等日用品,一面自己动手下力气在山下的无主田地上种些庄稼蔬菜,道家自古有隐世自耕自食打渔打猎潜行深山修仙的传统,和依靠辉煌庙宇吸引香客来拜献赚香火钱维持开销的和尚的谋生及处世方式不一样,如此,空旷的道观生活对这几位道士来说反倒是比从前清静从容的好日子。
当然,乱世来临,沂州匪患横行,这样的清静从容日子也肯定过不了几天。
很快,有叛军山贼盯上了断背之山上的现成房舍居住处,流窜过来霸占为近乎现成的山寨。
寺庙那边自然落入山贼之手,成了贼窝,庙里供奉的神圣佛陀菩萨金刚天王.......默默像陪伴着强盗大吃大喝行凶作恶来的酒肉,无声无息地看着众匪在神像前欺辱抢来的妇女.......
另一面山上,几位留守的道长也留不住了,仗着剑法武力和窜来夺山的强盗斗了斗,开始还行,杀了几个悍匪头目,吓跑了其他人数不多的强盗军匪,但随后闻听一看流窜来的强盗聚来越来越多,就他们这几个人指定是打不过的,只得抛下道观赶紧走了。
从此,断背之山就彻底成了强盗窝。
附近的百姓倒霉了。
强盗们也知道不能竭泽而渔。
虽然由官兵一下子成了强盗,干脆放开了凶性作恶,也从中尝到了甜头,从此不受律法、社会规则等约束,成了朝廷和社会不容的人,没了退路,活一天算一天,快活一天是一天,也能并且自然会越发qín_shòu一样为非作歹,但不遇到抵抗什么的倒是就不会轻易杀人放火,只抢掠钱粮妇女....让这的人不至于太害怕而干脆全部逃离,这样不会没可持续抢的目标。
但,沂州的匪情随后有了根本变化,突然来了两位同样是叛军的强力人物,和追随的亲信部下。
他们正是昔日蛇角岭上号称镇世横行十三太保其中的两位:老二狐狼王俊、老三恶虎郝。
这两家伙都是心高气傲的狡诈强悍之徒,在蛇角岭时虽拜独角蛟秦会为老大,其实心里一直不服,武力高只是一方面,关键是不甘人下,都是只想自己当老大说了算的,因有官兵老部下在断背山这落脚为盗,联络他们来坐镇当家,就在宋江出现时,一看蛇角岭团伙指定是保不住了,必会被宋江吞并就果断背叛而出,卷了财物,带亲信跑到了这当了大王。
当时趁山东闹强盗军而趁机作恶的官兵中,地方上级别较高的军官参与的并不多,当官知道当官的好处,舍不得失去前程好处,比寻常苦逼够了满心只有怨恨不平的小兵自然在混乱时多了些理智,因而不得不反叛当了朝廷对立面的军官很少,叛军中武力高强的人也就很少,这也是蛇角岭汇聚了数千叛军,却只有十个军官头领,连本事并不强的县尉刘炎国这样的也可做山寨当家的之一的根本原因。
沂州这的叛军强盗同样如此。
狐狼王俊、恶虎郝到来断背之山后,自己当了老大,但手下人手不够多,一是不够威风,二是立寨自保能力太差,自然不甘心如此胡混下去,凭着高强武力和追随的旧部,开始由小到大收服零散在沂州各处的叛军及土著强盗.......
如今,断背之山这一带早不是当初的样子了。
潜逃到沂州的叛军几乎都汇聚在此,共有上万人,堪称势力浩大,就算知州高封愿意引沂诈军来征剿也未必是对手。
但断背之山是孤峰,并不很大,山上也不平,只盘踞其中一座容不下这么多强盗,自然分处两半,王俊、郝又都是不甘人下的,初来时要合力立足并收服各处强盗,能团结共处,一成了气候,自然就不行了,自然分裂成两部,分别占了道观峰和对面的寺庙峰,各带一帮弟兄自己当老大,但二人又很聪明,也并没因此翻脸成仇,搞了个好聚好散,约定平时各自为王,各自出去抢掠和享受,并且划分了抢掠地盘,有难则遥相呼应,共同对付官兵来剿或什么其它大的危难。
如此友好和谐相处,双方在断背之山这都很是快活了段日子。
狐狼王俊、恶虎郝没后悔过一时性起作恶违法而丢了军官身份前途。
他们身在体制内为官,很了解官场,更了解大宋王朝的体制与弊端,知道自己这样的普通出身与士大夫鄙视并处心积虑处处打压的武夫卑贱身份,想靠着本事混高升出头当上大官光宗耀祖荣华富贵,那太渺茫,几乎不可能。
当个小军官是有甜头,是安逸,但其中的受气滋味也不是好忍受的,好不容易吸点兵血有点钱,还得大半孝敬上级,一个照顾不到,不但官职没了,小命都未必有保障,他们自觉是有过人本事与才智的,事实也如此,要不然在历史上,他们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