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进院门,锦绣扫视之下,不由得恼了:堂厅里有人坐着,三面廊庑下婢女婆子有的逗弄架上鸟雀,有的三两成堆闲站交谈,甚至院子里都有人走来走去,自己在外头敲了那么久的门环,竟然没人过来答应一声!
这不可能是豪门大户家的规矩,但又是什么意思呢?
突然从外头飞进来一个人,打开院门,然后迎进锦绣,满院这么多人瞧着,不见意外,也没有谁走来打声招呼,不得不承认,罗家的人,不论主子还是仆从,真是又强悍又奇葩!
这些人只不过是客居在田宅,锦绣身为主人,不稀罕或期许她们跟自己打招呼,但是眼瞧着人家这副反客为主不将自己当回事的做派,心里怎么都不舒服。
宝良张罗着要把车上的东西搬进来,香菱用目光四下寻找香桃和香枝,香茶道:“翠儿姑娘不说她们收拾好西厢了吗?进去就是了!”
宝良几个一看,那西厢正门上却挂着一把大锁。
余氏说道:“香桃和香枝定是在后菜园,我去喊!”
锦绣一直挽扶着余氏,拍拍她的手笑道:“大伯娘不用忙,有他们几个呢,咱们去厅上坐着歇会,喝口茶。关大伯、翠儿,一起来啊!”
关木答应一声,他本是闲不住的,但锦绣刚回来,这些日子也领教了罗家人的强势,他不得不跟进来看顾一会,万一有什么事呢?
关翠儿却道:“要喝茶得烧水,我去厨房瞧瞧,顺便看看做点吃的,都过午时了,你们该饿着了!”
锦绣拉了她一把:“香茶会煮茶来,厨房的事交给香菱,蒋燕和彩衣会帮着她,咱们进去吧!”
走到厅堂门口,就见罗嬷嬷和三五个婆子婢女簇拥着罗妍、林瑶、金巧月姐妹从里头出来。堵住去路。
罗嬷嬷扯起个笑脸:“哎呀,是三少奶奶来了!老奴竟不知道,真真该死!”
罗妍一脸倨傲,轻蔑地看着锦绣。林瑶、金巧云站在她左右,金巧月稍落后两步,微垂着头神情淡漠,也像林瑶金巧云一样装作什么都不懂,几个人不吱声。也不让开道。
锦绣扫看她们一眼,心里冷哼:不错嘛,吃着田宅的粮食蔬菜、果脯菜干、蜂蜜酒酿,喝着田宅井水,用着姐妹三人收藏在房里的洗发水和香膏,这四个小女子青白的肌肤透出诱人的粉红色,毛发乌黑柔润顺溜,眼神清澈水灵,气色比原来好了十倍,小脸不用涂脂抹粉都是光彩照人。难怪能安于乡居,没有逃回城去。
“这里是过道,你们打算站多久?几岁小孩都知道这样直楞楞瞧着别人是很没礼貌的,你们可是大家闺秀,怎会如此不懂事,难道妈妈们没教过?”锦绣看着罗妍,冷冷淡淡问道。
罗妍本想让边上丫环答话,终是被锦绣几句说得气愤,杏目圆睁:“谁没教过?你才没有妈妈教导!你若是懂事,就不会闹出这般大声响。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祖母歇午觉睡得正香!你在那又是擂门又是翻墙,吵吵嚷嚷进来,这是存心不让祖母睡好?既然进来了,自回你西厢去。还要进厅堂做什么?吵着祖母于你有什么好处?你们夫妻对父母忤逆不敬就罢了,对祖母也没有半点孝心吗?”
锦绣耐着性子等罗妍说完,缓声道:“我渴了,我伯娘和妹妹站累了,要进厅里坐下说话,识相的站开!不然。让侍卫把你们扔出去!”
对面几个姑娘顿时色变,罗妍更是气红了脸,罗嬷嬷忙陪笑:“这是怎么说的?三少奶奶,你看……这堂厅离老太太屋子不远,老太太和大太太真的在歇午觉呢,禁不得吵!”
“这是我家,我知道怎么回事!把房门关上,半点吵不到人!”
“可是,老太太不喜欢关门,说是气闷!”
锦绣冷声道:“罗嬷嬷,我再说一遍:这是我的家!闷着谁,都不能阻止我进家的脚步!你可以滚了!”
说着眼波一转,停留在罗妍脸上:“还有你、你们!乖乖走开保留些体面,若是让我的侍卫扔出去,你们没脸,我也不好意思再见到你们了,直接送离我家!来人!”
蒋燕、洪彩衣快步走到锦绣身后:“少夫人,属下在!”
罗妍出自勋贵世家,又从小得宠爱,可不是轻易会服软的,也立即尖声喊:“隐卫何在?”
隔得两个呼吸的时间,东厢屋顶凭空现出一个灰衣人,另从正屋二楼上传来一把沙哑嗓音:
“属下听候吩咐!”
蒋燕、洪彩衣面面相觑,神情惊诧。正跟着宝良将东西搬进西厢的三个男侍卫也顿住脚步,进入戒备状态。
罗妍傲慢地朝锦绣翘起下巴:“把你的几个侍卫都叫来,打一场看看,谁输了把谁扔出去,有多远滚多远!你看怎样?”
锦绣冷笑:“传说中罗家隐卫,只守护成国公和世子,今日出现在东山村只为帮罗三小姐打架!如果我没理解错,世子爷可是徇私了呢!”
罗妍哼声道:“不关你的事!不怕告诉你:父亲把隐卫给我,就为的要随时教训你们这对忤逆夫妻!知道你们这次将父亲惹怒成什么样吗?等父亲好起来,非杀了你们不解恨!”
锦绣也哼了一声:“所以,你一直在这等着我呢!等我来,好教训我?”
“没错!”罗妍眸光一闪,忽然笑得高兴:“你的两个婢女仗着陈良陆彪在,胡作非为踢伤老太太身边妈妈,我气不过禀报了父亲,父亲给我隐卫,陈良陆彪却是走得太快,不然也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