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名突厥斥候掀开了帐帘,快步走进了大帐,对着端坐在大帐正中的颉利可汗躬身行礼道:“禀报大汗,武功县城五里外的渭河桥上出现唐军,向我大突厥挑战。”
“唐军?”大帐内所有人都是一惊。他们心中暗道:“看来李艺给的肯定是假情报了,什么大唐帝都长安,只有不到三万大军啊?大唐刚刚全歼了我大突厥左路军八万人,现在又派军队主动出击,到我们汗帐之前进行邀战,如果大唐皇帝李世民他手中只有三万人马,他敢如此打仗吗?他是手握大军,心中无惧啊。只是颉利可汗被那该死的李艺坑惨了,千里迢迢跑到大唐帝都长安城下,什么便宜都没占着,还白白损失了八万嫡系。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盟友啊。
颉利可汗情绪低迷、声音低沉的问道:“前来挑战的唐军有多少人马?是驻守大唐帝都长安的那支军队?领军的将领又是何人?”
斥候回答道:“唐军只有五千人马,且都是重甲步兵,没有骑兵。领军的乃是原息王建成的旧部原太子东宫六卫率统领冯立、原太子东宫左护军薛万均、原太子东宫右护军薛万彻,他们统领的军队不是驻守大唐帝都长安的十二卫大军中的任何一支,而是他们原来的五千息王旧部。”
“息王建成的旧部?”颉利可汗沉吟道。难道李世民和我打的是一样的盘算,趁着战事,排除异己,派息王建成的旧部前来送死?一定是这样的,这些息王建成的旧部对于李世民来说,又何尝不是像突利、契苾何力一样让人感到厌烦,感到可恶。想到这里,颉利可汗轻描淡写的下令道:“契必何力率领你麾下的勇士们去除掉这些前来送死的大唐余孽?”
契必何力当时就站了起来,无赖的说道:“大汗,你看,我和我的勇士们可是刚刚才到达武功县城的,人困马乏的,连喝口水,吃口饭的时间都没有呢?你就忍心让我麾下的勇士们饿着肚子去为大汗效命吗?”
颉利可汗一拍帅案,站了起来,大声斥责道:“契必何力,你这混账东西,这次进攻大唐,本汗已经折损八万精锐勇士了。一直前来送死的五千步卒,让你和你麾下的士卒出击,你还推三阻四吗?”
契必何力当时眼睛就瞪得溜圆,准备和颉利可汗进行辩解。
契必何力身边的突利拉了拉契苾何力的衣袖,劝说道:“不就是五千步卒吗?能抵挡我大突厥精锐铁骑几波冲锋,歼灭完他们,再吃饭不迟。”
契必何力看了看突利,又扭转头,对着颉利可汗示威般的说道:“我大突厥的勇士,就如同九天之上自由翱翔的雄鹰,大唐的士卒,则是这地上懦弱的山羊。有些人没有能力,妄坐汗位,竟然被懦弱、不堪一击的大唐人击败,白白损失了八万突厥精锐。今日我就叫他看看,我勇猛的大突厥勇士是如何快速猎杀懦弱的羊群的?”
说罢,契必何力则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帅帐,聚拢自己麾下的骑兵向渭桥而去。只留下恼羞成怒、暴跳如雷的颉利可汗,表面平静、内心狂喜的突利和面面相觑的各部落首领。
契必何力是铁勒契苾部人,出身于铁勒可汗世家,九岁时,他的父亲死于与其他部落的征战,他随即继承铁勒可汗之位。他勇武善战,沉毅能断,有统御之才。短短十数年,他率领铁勒部落骑兵与周边高昌、薛延陀、龟滋各部落,大小之战七十五场,战胜之战五十二场,战平之战二十三场,无一败绩,使铁勒部落一举扩地数千里,掠得人口、马匹、牛羊无数,让铁勒成为了莽莽草原之上,仅次于突厥、薛延陀的第三大部落,在铁勒内部,在草原之上各部落之间都享有崇高的威望。
契必何力三十岁左右年纪,他头戴黑色铁盔,身穿黄褐色牛皮甲,身披一件白色的斗篷,腰挎弯刀,身背长弓,双手持着一柄硕长沉重的狼牙棒。
契必何力没有贸然的发动进攻,而是派出了斥候前去侦探,一来查看大唐军队阵前知否埋有铁荆棘等伤害战马的器物;二来侦探是否可以绕到唐军背后,前后夹击,大破唐军。
唐军正中将旗之下的冯立神色凛然的对契必何力喊道:“契必何力,你手中有五万铁骑,我只有五千步卒,你还畏惧我吗?今日,我前来挑战,只为比拼两军战力、战斗意志,不用计谋,契必何力你突厥人可敢应战?”
听到冯立所说,契必何力看了看毫无收获的突厥斥候,便将斥候收回,快速组织起了突厥骑兵。
突厥骑兵很快就整顿好了队形,契必何力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大喊一声道:“五万人马分成五队,每队万人,轮番冲锋,一个回合冲垮敌阵,两个回合将敌人全部歼灭。突厥勇士们,冲锋!”
之后,突厥骑兵就排山倒海般的向渭桥上的唐军冲杀了过去。
看着冲锋而来的突厥骑兵,冯立神色淡定的安慰士卒道:“敌人来了,前排的刀盾兵把身子蹲低,一定要稳住,做好防护,盾牌无论如何都不能倒;中排的长槊兵,槊尖压低,要直透敌人的心脏,争取一槊毙敌;后排的弓弩兵,弓弩抬高,准备抛射。”
当突厥骑兵冲锋到距离唐军四百步的时候,大唐士卒们都能看清突厥人面貌的时候,冯立大声的下令道:“射!”
一支支箭羽从大唐弓弩兵的手中被释放而出,携带着划破空气的呼啸之声,如同下雨一般,刺入了突厥骑兵的身体之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