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太医,乌白岚认识,那是她买通的赵申益太医,也是她叫去乾清宫作证的。而另一个则是太医院院判邵承平,只为康熙一个人诊脉。
康熙坐上首位,随即命众妃落座,他沉声道:“赵太医,将你方才说给朕听的话再说一遍。”
太医赵申益很是沉稳,依次给各妃见过礼后,条理清晰道:“德妃娘娘生产之时难产,奴才在娘娘的体内查到了白附子粉,因当时事态紧急,奴才并没有时间查证娘娘体内的用量的多少,只好依照服用了白附子粉的症状开药,并且事后告诉德妃娘娘一声。”
赵太医这话一出,康熙就让李德全去查实了。当时德妃难产,太医院众太医会诊,情况复杂,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已经查不出来了,但确实有一份写着赵申益名字的脉案,上面是按照孕妇误用白附子粉的症状开药。
显然,这是乌白岚为了扳倒琅华而特意买通赵太医伪造的。
“德妃,那你又是如何查到良嫔身上?”康熙的身子靠在椅背上,语气慵懒随意,看样子好似一点儿都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乌白岚一边抹泪,一边哑着嗓子将如何发现白附子粉的事情说了一遍,还让贴身的宫女缇丝去把那个背主的小太监去叫来。
琅华在众人神色各异的目光中站起身子,端端正正的向康熙叩首行礼,声音虽然不大却无比坚定的说道:“请皇上明鉴,妾身绝对没有做过一件伤害德妃的事情。”
康熙轻轻的“嗯”了一声,对李德全道:“传内务府总管胡简。”
妃嫔无法与宫外接触,所以如果需要白附子粉的话,就要向内务府登记领取。
等了约莫一刻钟,胡简匆匆忙忙跑来,气喘吁吁的挨个儿请了安,然后将腋下夹着的那本厚厚的记录簿翻开,查阅以后道:“在十月的时候,只有良嫔娘娘身边的宫女芳婉曾经来取过三两白附子粉。”
佟皇贵妃出声道:“芳婉早已经在昔日会宁殿大换洗之时,因苛待良嫔之故被杖毙,死无对证。而且白附子粉并非是稀罕物,每个宫里面都会备一些。这一点,并不能够说明就是良嫔所为。”
坐上一旁观看的惠妃也站出来说道:“宫女芳婉欺上瞒下,不止苛待良嫔,而且还常常冒领良嫔的名义前去内务府领东西,也正是因为如此,臣妾才不得不将芳婉及一干奴才杖毙,请皇上皇贵妃明鉴,芳婉的名头实在不能当真。”
惠妃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出来替良嫔说话,但是良嫔曾经是她宫里的人,芳婉也是她下令杖毙的,如果让人从芳婉这里入手,良嫔倒下去的同时,她肯定也不能幸免于难。
乌白岚的脸色并不好看,佟佳氏替卫氏说话还情有可原,因为佟佳氏喜欢给她添堵,可惠妃明明有机会和她一起扳倒卫氏,为什么还要替卫氏作证?
那天卫氏生产之时,惠妃因为顾忌她没有去找太医而被苏麻喇姑当众训斥的事情,难道惠妃都忘记了吗?
康熙侧了侧头,站在他身边的御医邵承平竟然跪在了德妃的面前,替她诊起脉来。
连佟皇贵妃都没有想过,康熙竟然会让自己的御用太医给德妃看诊,这是看重德妃,还是为了良嫔?
在殿内众人莫名的神色之中,邵承平缓缓直起身子,道:“回皇上,德妃娘娘的身上现已经没有白附子的痕迹。”
“这些日子,臣妾日日服用汤药,许是赵太医的药有用,奴婢体内的白附子粉已经全部清除。只可惜,臣妾的小格格……”说话间,乌白岚眼眶中的泪水再次滚落,楚楚可怜。
琅华抬起头,一双清澈的眼睛坦荡的望着康熙,直视龙颜乃是大罪,所以她的目光只停留在康熙的下颚处,一字一句清晰的在殿中回荡,“臣妾相信皇上能够给臣妾一个清白。”
琅华此言一出,乌白岚也不甘落在她之后,她深深的磕了一个头:“臣妾亦是相信皇上,一定会给我们死去的小格格一个交代。”
康熙沉吟片刻,幽深的眸子在两人身上划过,他语气肃然道:“邵承平,你亲自去搜良嫔的永寿宫以及曾经住过的会宁殿。”
乌白岚松了口气,搜宫可是妃嫔绝大的侮辱,皇上这一次搜了卫氏的住处,可见是并没有把卫氏放在心上半分。
琅华同样也送了口气,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琅华依旧是脊背挺直的跪在承乾殿中,老僧入定的样子,好似是妃嫔们的目光她全都不在意。
等了约莫有一个时辰,邵承平回来回禀:“良嫔娘娘的会宁殿里面没有一丝异常,奴才查问过当差的宫女,良嫔娘娘也是突然早产才生下的十四阿哥,而且奴才天生嗅觉灵敏,在永寿宫闻见有一种极淡的香味,香味非常淡,一般人根本闻不出来,奴才问宫女说是良嫔娘娘从来不用香料,所以顿觉疑惑,就在娘娘永寿宫的正殿内找到了这个。”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邵承平拿出了一张写着字的红纸。
伏在地上的乌白岚眼睛蓦地瞪大,那东西不是早叫人处理掉了吗?怎么还在?幸好她的脸是面向地面,没有人能看清她的神色。
谁都认识这个东西,这是康熙赐下的那个“福”字,当初谁都对卫氏能拿到这个“福”字而羡慕嫉妒恨。
听邵太医的意思,就是这个东西有问题了?
果然,邵承平接着说道:“奴才斗胆,将皇上御笔的‘福’字拿了下来,经过奴才的特殊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