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剑芒跨越山壑直贯而来,璀璨夺目,不可一世,一时间,黑沉的天,雪白的地,似都被这一剑从中隔断,剑意充斥天地,帝凌天双目也尽被这一片金黄晕染。
只是直视剑芒,双目就似乎被它的锋锐刺痛,帝凌天双目微眯,“天人五衰功”却随即饱提,但见他单掌举天,一股集天地之恶秽般的不祥黑气汇聚最圣洁的净天祭坛之上,汇聚在帝凌天掌中。
下一瞬,霸道无匹的黄金剑芒已至帝凌天眼前,而帝凌天如冰玉般无暇的手掌挥向前方,划出完美弧线,无尽五浊恶气随之倾斜而出。
轰然一声巨响!
天人五衰功硬撼动黄金剑芒!
两大不世神功再度交锋,天地立时黯淡,仿佛世间只余两色,锐利的金光、和腐朽的黑气。
劲力抗衡间,足下净天祭坛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哀鸣,连缠绕祭坛流转的符字都要被吹散。
而下一瞬,黄金剑芒如琉璃破碎,五衰之气亦散若黑烟!
旗鼓相当的两大高手,这一击仍是不服轩轾,但剑芒散,剑光未消!
碎如琉璃的剑芒碎片,一片一片,共同映照出一道卓然身影,以及一道如秋泓映雪的冷厉剑光。方才被掩藏在黄金剑芒璀璨光芒之下,无法照见风采,此时才现出它独有的锋芒。
黄金剑芒之后,竟有一人一剑!
“我的对手不是剑皇,是你?”帝凌天半眯的双目睁开。
他本以为,剑皇会以黄金剑芒开路,紧随剑芒之后而来,与他再续三年前未竟之战。
但眼前挺剑而进者,身形俊逸、面容清朗,只入鬓剑眉被刀疤在眉角截断,平添几分煞意,来者竟是应飞扬!
方才应飞扬竟藏在春秋剑阙冲阵之人中,而越苍穹挥出那撕破地狱道军阵的黄金剑芒,竟只是为了将他送至净天祭坛!
而此时,星纪剑穿透崩散剑芒碎片,撕开缭绕的五衰恶气,再遇宿仇,应飞扬血如沸腾,心却宁静,一剑东来,直刺帝凌天胸膛!
帝凌天掩去目中诧异,撤掌回防,以掌心抵住应飞扬这出神入化的一剑。
但方接剑皇强招,又挡应飞扬利剑,便如同受越苍穹和应飞扬两人合招联击,帝凌天回气不及,竟也一时力屈,右足失稳后撤了半步。
而他退,应飞扬便进,帝凌天足下,本是开启阵势的核心之位,此时应飞扬的一只脚,已踏上这核心位置。
但六道天主岂是易与之辈?稳住身形的瞬间,反击随即而至,
抵住星纪剑的手掌劲力一吐,竟是缥缈莫测的无穷真力,毫无花巧的真气比拼,逼得应飞扬若不硬接,便只能借力化退。
但应飞扬弃剑!
星纪剑被天人五衰的劲力吹开,落在净天祭坛之下,锵然一声,倒插于地。
弃剑之举,让帝凌天这一击击到空处,帝凌天不知身为剑客的应飞扬为何要放弃自己的配剑,而他也不必多想。
高手过招,只在须臾,对手既已失剑,帝凌天随即变招,击出的手掌半收而回,化作肘击,一肘击向应飞扬的太阳穴。
“错了!”本不擅拳脚的应飞扬,却在这白驹过隙瞬间竖架一臂,于方寸之间挡下帝凌天势在必得的一击,随只平平一招,确实巅峰妙绝的应对。而一道冷漠空旷的声音,算作对帝凌天方才问题的回答,从应飞扬口中传出,“你的对手不是他,是我!”
应飞扬抬眼,与帝凌天对视,眼中再无少年锋锐之气,而是惯看万古的沧桑淡漠。
与此同时,因两人交击而散逸的五衰之气,如受驱使一般,灌注足下阵势之上,竟是“应飞扬”借力开阵!
霎时,两道黑白交缠、清浊互变的劲力交错缠绕,直冲云霄,化作绘着“天宫之景”繁丽阵图。
天道净世阵,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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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道、饿鬼道、修罗道、畜生道、地狱道加上如今的天道,六处阵势呈六边之形,在昆仑山上次第展开。
霎时,阵势之间彼此响应,相互勾连,一股玄奥莫测的气息无远弗届的晕荡开来,山上,万物生灵似感受到危机,寒鸟惊飞,雪兽疾走,竞逐着想逃出那气息覆盖的范围,却又皆不可避免的被笼罩在其中。
各据方位的六处阵势组成一个更大的阵图,倾压整个山头,流转不休,往复轮回,古往今来最强阵法,六道轮回大阵,开启!
而与此同时,昆仑山最东侧灵观派。
虽同在昆仑,但相距甚远,六道轮回大阵并未笼罩到此处。
传承千年,却险遭付之一炬,灵观派内的道坛遭逢火焚,满是焦黑灰痕,与全派覆灭的结局相映衬,直令人感慨道消魔长。
而此时,忽起阵阵清净仙风吹拂,一名手持折扇,身形萧索的道者一步一步踏着道韵而来,一阶一阶登上道坛,而随着他登临的脚步,道坛上的焦黑灰迹竟渐渐被仙风拂去,露出原本青白颜色,竟似要重现往日仙家之景。
道坛中间,横置一案,放着早已准备好的各式法器,以及三杯水酒。
道者举起第一杯,遥对万象天宫方向,看着笼罩在万象天宫上的巨大阵图,将第一杯水酒倾倒。
“第一杯,敬万象天宫不灭英灵,愿各位同门在天庇护,佑我们此战功成。”
水酒倒下,案上红烛、檀香无火自燃,悦动的火光,映得那道者双目竟显泛红。
“第二杯,谢六道阵中诸位战友,不管缘由如何,此番相助之恩,万象天宫上下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