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认识那会儿,白怡眼中的宋颜回是个不务正业纨绔fēng_liú的公子哥儿,做女婿是要不得的,但作为女儿的朋友勉强还过得去。后来穆小柔突然毅然决然地要嫁给他,白怡不是百分百情愿的,奈何小子在语言艺术上造诣颇深,不知给穆韩天灌了什么mí_hún汤,总之最后他眉一皱头一点,穆小柔又像匹脱缰野马似的向他奔腾而去,拉都拉不回来,她便彻底没有了办法。
在宋家复杂的大环境下生存了下来并且还获得宋老爷子不加避讳的宠爱,除了宋老爷子对幼子遗孤的怜惜之情外,亦有宋颜回自己的因素在。单凭这一点便可以看出,于人情世故察言观色,宋颜回亦是个中高手,对付各色的人物,他总有自己的一套,让人感觉舒适,挑不出错处,尤其是他对穆家二老存了讨好的态度,因而很快白怡就被他给收服了,逢人便眉开眼笑地扯着他介绍道:“这是我们家女婿,小伙子长得俊吧?”那自豪之情啊溢于言表,连穆小柔看了都暗自吃味。
所以说,当白怡听到穆小柔怀孕的消息,那个心花怒放啊真是姹紫嫣红了一整个略显萧索的初春。可是这花才撑开几瓣便被掐死在摇篮中,她还没从“怀孕”的巨大喜悦中抽离出来,立刻被“小产”的消息炸了个外焦里嫩,再等她踩着无敌风火轮飞到医院,再再从医生口中了解到小产的胎儿已经四个月有余时,她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就昏了过去。
白怡是个居家过日子的女人,早些年还没嫁给穆韩天的时候也是熬过来的,但是她人穷志不短,心气特别高,既好强又爱面子。这好强与爱面子的个性充分体现在管教儿女她有着自己的一套原则,就算是天打五雷霹都不能撼动半分,天皇老子来了也没得商量。在这原则中,好比如说,穆小柔这番欺上瞒下戏弄父母。把婚姻当成儿戏,还是弄得众所周知的游戏来玩的做法就是万万容不得的。
穆小柔还躺在病床上没醒过来时,白怡见到了宋颜回纵然气得七窍生烟,但女儿没醒。她暂时还没心情收拾他。等到人醒了过来,她一颗心落回了原处,但对着病床上半死不活的人,就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
虽然有江城那混球不知死活地上门送死,她不顾形象地乱骂了一通。但犹觉不解气。还好,在她一腔熊熊燃烧着的火气上不去又下不来那千钧一发的瞬间,宋颜回正好不知死活地撞枪口上,一撞一个准儿,在病房门口鬼鬼祟祟地猥琐样子被她捉了个正着。
一看见宋颜回那张惹得无数母飞蛾前赴后继壮烈扑火的桃花脸,白怡的火气就蹭蹭地往上冒,二话不说上前去揪住他的耳朵,一只手揪住了耳朵还不算,另一只空着的手使出修炼多年的“掐”字诀与“拧”字诀,不断地袭击着他的肱三头肌、肱二头肌、三角肌、斜方肌、腹外斜肌等等上半身以及双上肢的一众肌群。女人的“掐”字功与“拧”字功是最简单粗暴而节省体力的必杀技。皮肤痛尖锐敏感而定位精准,痛得他左闪右避嗷嗷直叫,眼睛鼻子和嘴巴紧紧地凑在了一起。
白怡比宋颜回矮了不止一个头,他的耳朵却攥在她的手里,被她掐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痛,堂堂七尺男儿痛得两眼汪汪,又碍于是自己的丈母娘而不能反抗,那样子别提有多滑稽了。
“死小子,我让你和那死丫头狼狈为奸!让你们骗长辈!让你们假结婚!让你们演!让你们装!看我今天不收拾你,死小子……”白怡手脚并用地攻击着他。同时嘴上也不消停,真是越说越委屈,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泪水也上来了。
宋颜回一看。丈母娘哭了,这可不得了,连连求饶道:“妈!妈,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妈,我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回吧……”
白怡也是真的委屈,穆韩天血压本来就高,一听说穆小柔出事血压一上来差点又昏厥了过去。她知道穆小柔从小就是个不靠谱不着调的,但真没料到她竟然胆大包天,偷偷怀了一个男人的孩子又跑去嫁给另一个男人,企图瞒天过海,现在孩子没了,身子也伤了,为了这点破事儿,她又是羞愤又是恼怒又是担忧的,真是可怜昨夜一千五青丝迎风飘舞,今朝三千华发临镜唏嘘,一句话说来就是一夜愁白了头。
“你还敢说你还敢说!”说着又往他耳朵上拧了一把,这才恨恨地一把推开他,“你们要玩就藏起来偷偷地玩儿,现在好了,婚礼办了,亲戚好友也请了,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小柔嫁过人了,你说我们小柔好好一个闺女,你让她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发泄了一通,她的怒气好不容易平息了一点点,一转头见到宋颜回狗腿地涎着的一张脸又发作了,往他腰上狠狠拧了一把,恶狠狠地说:“今天不弄死你这臭小子我这气平不下来!”
宋颜回吓得脖子一缩,低眉垂眼一脸讨好道:“妈,别呀!我们真不是闹着玩儿的,连红本本都领了还能作假不成?如果您真弄死了我上哪儿找这么出挑一女婿去?再说,那小柔不得守寡了嘛,不为我想您也要为小柔想不是?”
白怡本来就心烦意乱,现在被他一通搅和心里就更乱了,一咬牙道:“你也别给我花言巧语的,今天先放过你,等那臭丫头能从床上爬起来了再一并收拾了你们!”
外面那么大动静穆小柔就算是半个聋子也听到了,宋颜回进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他那红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