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言道:“听闻方伯还在陈国劝说陈国相,但是颍阴离郡西界却还有一段距离,若是董卓之军再次前来劫掠烧杀之,吾害怕武猛将军援之不及也。”
“吾方才不是已经言说过了,已经向轮氏、阳城二城支援了数百精兵不是?”颍川太守解释言道。
“董卓麾下之兵卒,何止十万之说,区区数百郡卒,哪里能挡得住?”荀彧言道。
“吾等前些时日曾大肆募兵了一番,阳翟现在的郡兵四千有余,郡西假如有难,难道还不够去救么?”颍川太守反驳道。
荀彧不假思索的言道:“不够。明府不见关东联军十数万,犹且不敢妄言能够攻破董卓呼!如是董军如此轻易的就能为吾等郡兵所抵挡,那何来十数路联军之事邪!”颇有痛斥之意味。
“这……。”
正说话间,忽又有郡吏来报:“明府,县中士民在外求见。”
颍川太守闻言大喜,对荀彧说道:“士民求见,吾却是不能不见,卿不如先去,文将军欲与本郡联兵讨逆之事不妨推后再议。”
荀彧却不肯就此离去,言道:“明府自请先见士民。”
颍川太守无可奈何,只得任由他呆在堂上,命来传报的郡吏召士民入见。
不多时,数十人从院外涌来。
颍川太守拿眼看去,一眼看到领头的几人,心头登时咯噔一跳。
颍川太守心知坏了,不等这些人说,就猜到了这些人之来意。
他强自露出笑脸,问道:“卿等齐至,可是郡中出了什么事?”
其中领头之人,开口言道:“大事!”
“什么大事?”颍川太守接道。
“不久前董卓之乱军劫掠了阳城,使得郡民不安,上下无不震骇,吾等今日一起至此。正是受了父老、乡人之所托,请明府发兵以击逆贼,好保郡界之安。”这领头之人言道,这领头之人不是他人正是郡中功曹王阵。不过他却是属于激进派的一员,同颍川太守并不是一路之人。对于文丑的到来,他却是较为欢庆的。
颍川太守无奈,干咳了两声之后,方才言道:“董卓军不是已经退走了么?”还是回应荀彧的言辞。
“虽说暂时退走了。但是却不知道何时会再来,郡人岂能不提心吊胆,日夜为之忧惧?难道不应该安郡民之心吗?”王阵言道。
“郡兵等军事,吾早悉付之於周君了,如何讨逆安郡,卿等何不与周君商议?”颍川太守无奈摆手言道。
他虽然是颍川之太守,但是在郡中却并没有什么威信,外有郡中四大姓氏,内有盘踞此地甚久的郡吏,都使得他没有什么真正的实权。而他所说的呃周君。就是颍川都尉周路是也!同郡功曹王阵一般,这个周路也是较为激进的一个,甚是仰慕战阵驰骋之人。
王阵转脸问站在一边儿的周路言道:“仲通,汝怎么说?”
“武猛将军已统兵至郡,吾正欲请明府传文,邀武猛将军入驻阳翟,以安郡中。”周仲通言道。
王阵等人皆作出大喜之色,齐齐拜倒,对颍川太守说道:“文武猛名震州郡,强盛如黑山众贼。冀州诸军,皆为其之手下败将也,如此之威名,足以震慑叛逆。亦足以安抚郡人。明府,事不宜迟,就请您立刻传文,邀武猛将军入驻阳翟吧!”
“这、这……。”
看着眼前拜倒在地上的这数十人,其中有郡府的大吏,有县中的士人。也有郡兵里的将校,颍川太守颓然叹气,只好认命,无力地说道:“好吧,我这就写信邀请文将军入驻阳翟。”
周路趁机言道:“武猛将军远至,粮械有缺,明府既欲邀武猛将军助我颍川,共御外逆,这粮、械之物却不能可惜,下吏请明府再下一文,开府库,取粮械,以供武猛将军兵食用。”
颍川太守呆了呆,说道:“这……,怕是不妥吧?”
周路问道:“有何不妥?”
“方伯此前曾传檄於我,叫吾多储粮、械,以备州兵将来所用。现今方伯未至,如把粮械转与荀将军,……方伯如怒,该当如何是好?”颍川太守有些恼怒道。
王阵抬起头,高声言道:“方伯远在陈国,而董卓军就在郡外,此是远水难解近渴!明府惧方伯之怒,难道就不惧郡人因忧骇而生出什么大乱么?”从此言之中也就可以看出颍川太守在颍川的威慑力几乎不存!
颍川太守无话可讲,只得言道:“好,好,都应君等,都应君等。”
他书信一封,写给文丑,邀文丑入驻阳翟,又书檄令一道,付给郡曹,命开府库、出粮械。
得了这两份文书,荀彧等告辞出府。
颍川太守在堂上呆坐了多时,越想越觉得憋屈,一拍案几,怒道:“文武猛以兵逼我,尔等诸竖吏又挟众以势逼我,把粮械给了文武猛,方伯到后又也肯定会责骂我,左右为难,进退无路,这颍川太守乃公不干了!你们谁想干,你们就谁来干罢!”
说不干就不干,他起身回到后宅,马上命家奴收拾东西,载了这些年所得的财货和家眷,当天就挂印离府,自归家去了。
不得不说,这位颍川太守的这个决定是很明智的。
眼看大乱要起,文丑、孔伷两路军马来驻,他手上无兵,郡吏士人又不站在他这一边,等於是郡务实权也没有了,他如还继续留在阳翟,只有两边受气这一条路,还不如趁着大战尚未正式开始及早抽身而退,带着这些年弄来的财资归家享福去。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