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缘走后,永王一封信也写完了,吹干上面的墨迹,对赵淑道:“在家如此便罢,在外莫要如此,女子还是贞静贤淑的好,好不容易咱阿君声名终于变好。咱们要爱惜羽毛。莫要给人中伤你的机会,可知晓?”
赵淑张大嘴巴,她爹的意思是。刁蛮任性可以,但莫要让人知晓,这样好吗?
永王摸摸她的头,“为父的意思是。可懂了?”
“懂了,上善若水。大智若愚。”赵淑立马站直,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毕巧在一旁听着,上善如水大智若愚,这八个字。竟能如此解释,唯有这对父女……她竟找不到华美的辞藻来形容此时的心情,只有两个字——有理。
赵淑装作讨好的样子。将永王手里的信拿过来,揣进怀里。“阿君给父王把信捎出去,现在父王帮阿君一个忙。”
“何事,说来。”女儿的请求,自然是要爽快答应,毕竟女儿极少求他。
赵淑让左右的人都退下,如此慎重,永王脸上也露出严肃的神情,巡视天下后,他心中多了许多责任感,也不像以往般,万事不管了,虽然此时让他去上朝,还是极为排斥,但不代表他于江山社稷黎民百姓无一丝责任感。
扯远了。
“何事?可是了缘的事?阿君莫怕,为父不会让了缘伤害你的。”永王坚定的道。
赵淑微笑,感动的点点头,“知晓了父王,但今儿阿君要说的事,非是了缘的事,而是宋天和的事。”
“宋天和的事?”他吓了一跳,严肃的问赵淑,“告诉父王,你知道什么?江月可有对你做什么?”
“父王该担心阿君可有对江月做什么,您放心吧,她对阿君什么也做不了,父王,阿君有个办法,能让江月自己说出宋天和的藏身之处。”于永王,赵淑一丝丝也不想撒谎,她只有一个父亲,若只想着用自己的能力保护父亲,是极为不明智的,想要强大,不光自己强大,身边的人也需强大起来,这样才是最好的保护。
毕竟,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故此,如此第一步便是让自己父王知晓,她的志向,大家一起努力,把未来的每一件事做好。
永王得意,夸耀的摸摸赵淑的头,“本王的郡主,聪慧,不过阿君有什么好办法?”
“父王知晓一种天仙子的药么?阿君近日来无事便看医书,且彭老太医对阿君的医理也多指导,如今阿君可是懂药理之人,别人说阿君是女甘罗呢,啊,扯远了,阿君打算用天仙子致江月产生幻觉,然后让人扮鬼吓唬她,而父王要做的便是,给阿君画一张宋天和的画像。”将心中的想法一一说出来,说完后仰头,眨眼萌,求表扬。
永王摇头失笑,“这样的招数,便唯有你想得出来。”
赵淑脸红了一下,不好意思的笑道:“是别人告诉我的,非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这算拾人牙慧罢。”
“不管如何,只要有用,父王便给你画一幅,只是为父画技不佳……”
这个……赵淑也觉得颇有些为难,永王殿下荒唐王爷做久了,以前的一手好字早已作古,如今岂是一朝一夕捡得回来的。
她想了想,对门外毕巧道:“去请孙姑娘来。”
“阿君是想让为父描述出宋天和的样子,然后让孙姑娘画?”他有些不信,孙云不过一半大孩子,虽比赵淑年长些,却还未及笄。
赵淑点头,“父王莫要小看阿云,她琴艺画技,都极好,阿君十不足一。”
“莫要妄自菲薄,她年长,自是会得比你多。”永王极不赞同赵淑的谦虚。
老婆还是别人的好,儿女永远是自己的好。
不多会,孙云被请过来,来时有心里准备是要见永王的,不过她将赵淑当挚友,永王便是长辈,便未以面纱遮面,进得屋子,屈膝福身行礼,“给王爷请安。”
“你是阿君的小姐妹,唤叔叔即可。”永王的年纪远比孙云父亲小。
孙云也不矫情,再次屈膝行礼,唤了声叔叔,原本她想唤赵叔,谐音像是在叫赵淑。此称呼必然要不得,她又想唤厚叔,永王名为找崇厚嘛,但好难听,想来想去,便只剩下一个字了,永王字怀乐。但拗口。
一个称呼。便把孤傲冷清的孙云给难住了。
永王极为热情,孙云算是赵淑第一个朋友,他和气的道:“听阿君说。六姑娘画技高超,特请六姑娘过来,作画一幅。”
孙云看向永王,眼前这个男人。前几日接受万民朝拜,何等威风。凭心而论,永王长得极为俊朗,以前她也是远远一撇,那时的永王颓废至极。没想到不过数月未见,竟仿佛变了个人般,简直判若两人。身上那股成熟男人才有的稳重气息,孙家的几位叔伯都及不上。若要寻一人能及得上永王的,那便是有城北徐公之称的卫家卫才韬了,只是卫才韬年纪远比永王大,太老了。
“阿云,我父王说,你来画,能做到吧?”赵淑道。
孙云收回视线,有些恍惚的道,“好,我试试。”
毕巧亲自磨墨,镇纸铺开,永王在边上缓缓道:“剑眉,星目,厚嘴唇,招风耳,双眼皮大眼睛,鼻梁中高,轮廓较为深邃,脸介于方和圆之间……”
赵淑已懵。
只见孙云沉思了片刻,提笔在纸上慢慢的画着,永王又说:“中等身材……”
赵淑:……更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