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拉住衣领的法布尔医生并没有因为面对着库拉克将军满腔的怒火而感到害怕,相反那双眼睛里平静如水。
“你难道不知道么?她的病情在一年前就已经恶化了,甚至连做手术都来不及了。”法布尔的话音刚落便被库拉克将军重重摁在了墙边。这个老人虽然已经是迟暮之年却仍然能够爆发出年轻人一般惊人的力量。而法布尔根本没办法挣脱。
“你在说什么?”犹如猛虎一般,男人的眼睛里透着暴虐,库拉克又回到了当年驰骋在疆场的那位将军。
“即便我再怎么重复,都改变不了事实。”法布尔医生放弃了挣扎而是直面那双令人畏惧的双瞳。“她的身体已经没救了,而且如果再继续像现在这样的话,她的时间也不多了,我不敢保证她能不能看到她的女儿康复的那一天······”
“闭嘴!”暴怒的老人此时却像一个普通的年轻人那样冲动不理智,那双有力的手让法布尔医生也喘不过气来。“你既然连公主都可以治好,难道王后就不能吗?”当初先王临终前将年幼的继业之女托付给了他,但却他无法决定那个孩子的命运,既没有脱离权力的斗争最终还陷入了悲剧的婚姻中。一直以来,库拉克将军都在深深自责着,而现在面前的法布尔却告诉他,雅德薇佳的生命只有最后短暂的两年。
“那不一样。如果说我告诉你,那个孩子根本不是因为病痛而是有人暗地里投毒而导致的,你信吗?”法布尔医生忽然间在老人的耳边低声说道。
什么!
犹如一道惊天霹雳在库拉克的耳边炸开,下意识地失神间,老人的双手终于松了开来,法布尔医生这才可以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
“这怎么可能······”库拉克将军喃喃自语,他不敢相信法布尔所说的,但是面前的这个男人却并没有理由欺骗他。
“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还需要我再来重复吗?”法布尔冷冷地回到道。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道道霹雳落在了库拉克的身上,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到了这个地步。他努力地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却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
王后病入膏肓、公主被投毒,这些事情简直就像是荒诞的谣言一般可笑,但是却出自面前这个男人的口中叫人不得不信。
法布尔医生理了理自己的衣领抬头看着面前的颓然的老人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你们这些生活在宫廷的人物对于这些东西应该司空见惯才是。”这种毒杀对于法布尔来说根本就不稀奇,在西方的国度,为了争夺地位、财富和权力,他见到了太多,即便是被称作是世界心脏的罗马,当年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连那些枢机主教一个个手底下都不干净,更不用说那些权贵了。而这些慢性的毒药是那些贵族们最好的朋友,波尼法齐娅所患的顽疾也是因此而产生的。之所以没有被治好,是因为有人一直在不断投毒,随着时间的积累,这个孩子的身体里也就积累了许多的毒素并危及生命。法布尔也基本猜出了大概,对方应该是东欧的某个国家的王后和公主,由于权力的争夺而被人视为眼中钉,而波尼法齐娅身体里的慢慢积累起来的毒素正是近十几年才研制出的新药物,所以东欧人不知道也很正常本身并不是毒药,但如果在人体里积累过多的话,便会造成器官的衰竭。
“这件事情,王后知道吗?”良久,终于平静下来的库拉克将军这才开口问道。
“不知道,现在她的状态恐怕只会徒增烦恼而已。”男人摇了摇头回答。
“很好。”这正是库拉克将军想要的答案。“希望你能继续保持这个秘密。”老人的声音里变得寒冷彻骨杀气四溢,即便法布尔医生知道这并不是对他的,也还是忍不住打了一寒战。
“王后殿下的身体你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库拉克沉声问道。
“太迟了,现在我只能保证她这三四年最后的时光没有什么痛苦,她已经病入膏肓了。”法布尔遗憾地摇了摇头,而库拉克也只能相信对方已经尽力了。
“那么我希望你能尽你所能。”这个苍老的男人疲倦地说道,对他而言,雅德薇佳不仅仅是他要效忠保护的对象也是如同女儿一般的存在,他决不能原谅那些伤害雅德薇佳和雅德薇佳孩子的那些人。
他的身影犹如狮子一般令人畏惧,甚至让人有种闻到淡淡血腥味的错觉。看着要离开的库拉克,法布尔忽然问道:“你要去哪里?”
“惩罚那些犯下罪孽的人。”库拉克只留下了这一句话,便扬长而去,可是他身上的杀气却没有因此有丝毫的减弱,令人感到窒息的恐惧充斥着法布尔的内心。那个垂暮老人又恢复了年轻时的那股气势,而不再如同归隐后的韬光养晦,而是如同战车一般将一切阻挡碾碎轧平。犹如山岳一般,这个男人顶天立地。
看着库拉克将军远去的背影,法布尔也能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的决意,就像和那个叫康士但丁的小子一样,无论是什么都拿以改变难以动摇。
只是那个小子之前向雅德薇佳王后借了一大笔钱离开,到底是去干什么了呢?看着远去的身影,法布尔在心里有些好奇,这些人要比他原来想的还要复杂许多。
······
而与此同时,诺夫哥罗德城外的小村子,喀秋莎收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