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儿,这件事你怎么想?”沈琚将问题抛给了沈幼青。
沈幼青暗自长吁短叹,她怎么想?
裴氏嗔了一眼,沈琚始觉不妥,转移了话题:“这件事为父只是想告诉你一声,青儿,你的婚事你自己决定,为父不会过多干涉,就当做……为父对你的补偿。”
沈幼青自松华堂出来,还沉浸在沈琚的那句话中。
儿时的记忆她大多都不记得,但从祖母的口中得知,那时沈琚是个好父亲,对她疼爱有加,将她视为掌上明珠。
但自从他回来,沈幼青见到他的第一眼,他的神情一直都是淡漠的,是以刚才在他说出补偿二字的时候,沈幼青没有感到欣喜,能感受到的只有沮丧。
这些年,她吃得好住得好,玩也玩得很好,她根本不需要什么补偿……
裴氏似是感觉到她情绪的低落,因此一直陪着她回了宁园。
一路上,裴氏开解了她很多,她原本就不是个爱多想的,三句两句的便被裴氏的话说动,情绪也逐渐回转。
“青儿,明日临行前去跟你祖母说说话吧,她老人家一直都最挂念你,若不是当初……”
沈幼青见她又要提不开心的事,立刻开口拦住:“娘,我晓得的,我明儿个一大早就过去。”
裴氏安心的笑了笑,这才转身回去。
玉樨已然将行李收拾妥当,只等着出发前将行李搬上马车就行了。
沈幼青不禁为玉樨的办事能力感到头疼,不该带的沉重的东西她带了一堆,可是紧要的轻便的却是寥寥无几。
“这些首饰这么沉,带它做什么?放回原处。”
“可是这些不都是平常会用到的吗?”
“我说放回原处!”
玉樨瘪了瘪嘴,听了吩咐把首饰盒减下来。
……
沈幼青原以为可以走的悄无声息,但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
她看着站在马车下面的萧琅,心里画满了问号,她要离京的事只有几个人知道,然而这个萧琅又是如何晓得?
“萧表哥有事吗?”
萧琅怒目而视,沈幼青看的糊里糊涂,也不知道她哪里得罪了这小霸王。
玉樨和初九在一旁看着,不甚明了,齐王世子是什么时候跟小姐那么好了,玉樨的脑子飞速的计算着,只可惜她家小姐似乎还不清楚他的意图。
“亏你还叫我表哥,连离京这么大的事都不告诉我?”
沈幼青愕然,但见他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还以为怎么着了,谁知道人家只是在计较这个。
“呃……你怎么知道的?”
萧琅倒是没有说,只是在听到这个问题之时,眼睛往玉樨的方向看了一眼,沈幼青心知肚明,对于玉樨的忠诚度她也没有什么可说了……
“不是我,这两天奴婢也没见过世子爷。”玉樨何等的敏锐,只沈幼青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自己的品性受到了质疑,她又怎么可能乖乖听着。
沈幼青皱眉,“我又没说什么,你急什么。”
萧琅闷笑,捉弄人成功之后得意的笑容,“好了,真不是她。”
沈幼青:“……”
玉樨:“……”
沈幼青和玉樨不约而同的撇嘴,对他的恶作剧不予理会。
“萧表哥,没有告诉你是我的不是,我给你赔罪,现在你也已经送过我了,你就回去吧。”
谁知,萧琅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你怎知我是来送你的?”
见他这样,沈幼青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我来找霍英,顺便来送送你。”萧琅看向沈幼青的右脸颊,那里正是她被箭伤到的地方,“听霍英说,你受了伤?”
沈幼青心里又将霍英鄙视了一遍,用玉樨的话来说,霍英就是个大嘴巴!
“你找霍英做什么,他跟你也有交情?”沈幼青多嘴问了一句,霍英这个小小的刑部侍郎还真厉害,跟那么多举足轻重的人都有相交。
萧琅没有回答沈幼青的问题,反是接着之前的话题:“是谁伤了你?”
“那箭不是冲我来的。”
沈幼青竭力将这个话题岔开,奈何萧琅揪着不放,“霍英身为刑部侍郎,武功又好,你以为他会分不清吗?”
沈幼青放下帘子,吩咐初九出发,将萧琅晾在当场。
霍英从不远处的树荫下走出来,“世子爷可是试探出了?”
萧琅头也不回,看着缓缓走远的那辆马车道:“霍英,你哪里看出我是在试探她的?”
“那么,世子爷,你以为沈四小姐为何要避开这个问题?”
萧琅眉头皱了皱,她都没有说,他怎么知道……
霍英轻叹一口气,看来当时师父跟他说的那些话确实不错,沈幼青并不是表面看上去的不闻不问,从她对朝堂之事的见解,他就该想到了。
“你为何要去宁远城?”
萧琅本就对霍英突然要去宁远城的事感到奇怪,直到昨日裴姑母跟他说了沈幼青回将军府的消息,他才联想到霍英……
“会不会是你这棵千年的榆木开花了?霍英,你看上她了?”
霍英眺望着远方,须臾,眼角露出浅笑。
萧琅似乎对霍英的沉默不甚满意,正准备追问,就听到他的回答。
“世子爷多虑了,下官去宁远城,纯粹是因为公事,四小姐是裴老将军的外孙女,下官既然与她同路,倒不如结伴而行。”
霍英吹了声口哨,一匹马哒哒哒的跑来,萧琅的思绪尚且还在霍英所说的公事上面,连霍英告辞骑马离去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