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禅并没有随格勒长宇回宫,夫人的项链丢了,他折返回来想要找到南海幽冥夺回项链,途中,他觉知有人一路尾随,便将计就计,引那人现身。只见黑衣女子轻巧攀过两三枝丫,落在他不远处。 “雪姑娘,是你么?”这个身型,布禅有些眼熟,只是比起他相熟知之人,眼前这个女子的比起几年前,从树上掏鸟窝不小摔下来的那个女子在功力上高出不少。 黑衣女子低眉,眼角挑起一丝笑意,道:“没想到还是被你认出来了。”她揭下面纱,菱角分明的脸上,镶嵌着淡红色的眼睛。 “你的眼睛.......”今天夜里,像这样的一双眼睛太令人毛骨悚然。 “好久不见,你还好么?”东盈雪莞尔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布禅的问题。 “我以为你没有收到我的信。” “收到你的信那天,我就启程了。” “你是专程来救他的?你的眼睛和他的眼睛一样的颜色。”布禅疑惑地道。 “确切地说并不一样,不过,我确实是来救他的没错。” “雪姑娘,难道你也是.........”布禅下意识的后腿了一步,手缓缓地伸向了佩剑。 东盈雪斜眼瞧了他一眼,发现多年不见,他竟苍桑了许多,她道:“若是要对你下手,刚你小命就没了。好久不见,你还好么?”说起二人的相识,事因一窝鸟,而后,布禅被东盈华选中,成为封印术集训军中的一员,东盈雪和布禅因此日久相熟。然而,最终立场不同,东盈兄妹被迫离开格勒城,可私下里,布禅和东盈雪仍有交情,偶有书信往来。可自从花灵去世之后,他们的交往几乎中断了。 “还是老样子。” “那姑娘还好么?”布禅曾经为一个叫“花灵”的女子来求东盈雪为她解除身上的封印,尽管布禅没有道明二人的关系,可女人的直觉早已看穿一切,她从未见布禅偷偷望着一个人时那般深情。东盈雪本来只是想以一个“老朋友”的身份叙叙旧,却一不小心撕开了布禅的伤口,她见他眼神泛起悲伤。 “她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我以为解除封印能够救她.......” “人各有天命。你呢?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说来话长……”她闪动着明亮的眼睛,继续说道:“你是在找这个东西么?”东盈雪手里掉出一条项链。 “怎么会在你手里?” 东盈雪撇撇嘴,道:“我特别不喜欢那人装神弄鬼的模样,所以卸了他一只手,顺便拿了过来。” “雪姑娘,它不属于你,还请物归原主。” 她瞬间表情严肃起来,拿起守护石仔细地端详,说道:“布禅,你可能不知道,全世界的人都想要得到这颗石头。” “你来,真正的目的是这项链吧。” “若我说是巧合,你可信我?” 布禅不言。 她的眼睛由浅变深,红得像把火,布禅心中一怔,只见东盈雪把项链收入掌中,她道:“当初哥哥就是为了这个石头才被你们打伤的,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它。”数年前,东盈华以云游之名带着妹妹东盈雪来到格勒城,明里,他以保护夫人,协助格勒王围剿幻族人为由,取得了格勒王和相国公的信任,可暗地里却对守护石虎视眈眈。可最终未得所愿,反倒被斯捷左翼中伤,潜回城之后,伤势一直未见好转,贼人趁机落井下石,东盈家惨遭变故,与此同时,东盈雪血魔人的身份暴露,为了保住家族和东盈雪的性命,东盈华将她逐出家门,兄妹二人从此决裂。 东盈雪说道:“这是一颗不祥的石头,它毁了斯捷城,也毁了我东盈家。留存于世,只会祸害更多的人。”她握紧拳头,用尽全身的气力将它捏碎。 “不要——雪儿。”布禅惊慌阻止。 一只笨拙的冷剑刺过来,东盈雪侧身一躲,只见剑落在地上,以便支撑那人伤痕累累的身体。 “就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想伤我,自不量力。”东盈雪一掌打在那人用来抵挡的剑身上,可掌力透过剑打来他胸口,连人带剑被甩出老远。东盈雪道:“我救了你,你竟抢我东西,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么?” 一淌血顺着他的嘴角低落,他手一抹,道:“求你.......不要毁了它。”左翼曾经和他说过,守护石就是她的生命,石在,人在。石亡,人亡。 “三公子......”此时在勒长平没有了血魔人的特征,完全像一个正常人。 “你也想得到这颗石头?给我个理由?”东盈雪对格勒长平说道。 “姑娘,我求求你......留下它,它关于嫂嫂的性命。”长平虚弱地道。 “你倒是有情有义,可是他们呢,设局杀你,恨不得扒了你的皮,削了你的骨。”东盈雪说的每个字都咬牙切齿。她也曾像过街的老鼠一样,遭人追杀,流离失所,那种亡命奔跑,无处可藏的情景历历在目,所谓的亲情,友情,到最后都敌不过利益。 “雪儿,你太过于偏激了。”布禅知道,此时此刻和东盈雪讲道理已经没有太大的回旋余地,他剑已出鞘,格勒长平见状,从右侧攻之,二人合力成夹击之势。 “哼,就凭你们!”东盈雪一跃而起,格勒长平刺了空,随地捡起的剑,用起来似乎并不顺手,他折剑而回,东盈雪嘴角一扬,两只手指便夹住他的剑,竟硬生生折断剑身,东盈雪一手将残剑掷向布禅,一边则用锋利地爪子,在格勒长平的胸口上抓出一道血痕,划破原有的伤口,格勒长平跪倒在地,痛不欲生。 东盈雪不忘在他耳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