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迫在眉睫,栖魔城全城戒备,早已不复往日平静,弑月魔尊也率领部下前来回合,三大势力如今唯独缺了饮血魔尊一道。
“饮血销声匿迹,经玄羽仙宗一役之后便没了踪影,怕是折在秘境之中了。”提起那古怪的秘境,庄颜非仍心有余悸,他并不畏惧强大的敌人,却对未知的事物带着一丝敬畏。
弑月原本以为饮血临阵逃脱,如今却也想通了,这人怕是有了什么麻烦,一时间魔修界少了一员大将,弑月颇为苦恼。
沈郁表面平静,心中却起了万般波澜,他如今已是奋力一搏,凭着自己掌门的威望执意打破玄羽仙宗千年来不问世事的祖训,带着众弟子下山,主持这场人魔大战。
玄羽仙宗里不少长老都将祖训牢记于心中,沈郁此举多少让人心生不满,然而仙宗自创始以来掌门一位便十分重要,相较于其他仙宗而言,玄羽仙宗的掌门人拥有着最多的话语权。
沈郁一意孤行,心有不满的长老无法直接开口阻止,只能动作怠慢,沈郁也不在意,他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也明白此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倘若失败,他这掌门之位大概也要没了。
……
一边形势严峻,人人都绷紧着神经,一边却是风光宜人,自在惬意。
颜越白其实并没有那么自在,整个镇子上惬意的外来人只有那位神秘的蓝衣男人。秦司年终日冷着张脸,偶尔会露出一个笑来,颜越白自觉是被绑过来的,心中思索地都是如何逃离这两人的掌控,更是无心欣赏手中美景。
秦司年看着河边洗衣服的母女,“凡人的生活不也挺好么?”
颜越白根本不理他,秦司年却继续道:“与其打打杀杀,还不如学着他们,过着平静安宁的日子。”
起初颜越白还没有留意,越听却越觉得不对劲,秦司年怎么扯来扯去都是这么几句话,而且没有消停的意思?
秦司年看着颜越白:“如鬼面魔尊您那样,整日要提防着别人取你性命,这样的生活难道不累吗?”
颜越白这才听懂他话中意思,倒是有趣,“我可未整日提防别人取我性命,要知道我乃化神修士,栖魔城更是密不透风,有几个人能要了我的命?”
“密不透风?不知魔尊大人您是怎么在你那些属下眼皮子底下被带出来的,又不知我是如何要得栖魔城美酒的?”
颜越白听到并不算陌生的声音,果然是那蓝衣男子,方才他还在与那老妇嬉笑交谈,现在却神不知鬼不觉地跟了上来。
寻着个地方坐了下去,蓝衣男子依旧自在:“我入栖魔城如入无人之境,若是想要你的性命,你几百条命都不够用。”
这话说得猖狂,颜越白何曾受过此等羞辱,当下脸色就不好了。
蓝衣男子仿佛没看到般,继续笑说:“你心中一定想着将我千刀万剐,可如今你寸步难行,可不是成了我们手中俘虏?仔细想想,你此时的身份可不是与秦司年互换了?可秦司年倒是比你有厚道多了,也没累着你苦着你,好吃好喝伺候着,果真你脸美,惹得人不忍下手?”
他十句话中七八句都让颜越白听出嘲讽意味来,颜越白活生生把胸口快要溢出的怒气压了回去,冲那蓝衣男子冷冷一笑。
蓝衣男子回以一个笑容:“美人你虽美,却是个木头美人,我早有心仪之人,可比你好上千百倍,你冲我笑多少遍,我也不会怜香惜玉的。”
颜越白手上青筋暴突,已然克制不住。
秦司年伸手拉了他一下,颜越白才猛然回神,额上一抽一抽的,他惊出一身冷汗,方才自己似乎有要发狂的隐像,一瞬间竟控制不住自己,对于修真之人而言,这样的情况可是不妙。
蓝衣男子喝了口酒,面色微微泛红,双眼眯起来,眼神迷迷蒙蒙的。
他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长得也是fēng_liú倜傥,一看便是多情模样。墨色长发束在脑后,一袭宝蓝色长袍,姿态不羁半靠在石头上,远远看去竟也有些迷惑人的意思。
可他一张口便打碎了这美景,原因无它,他对颜越白话中句句带刺:“方才听魔尊大人说,你并不提防别人,因为你强大,强大到无所畏惧。可依我看,你可是处处提防着秦司年,他一个小小的金丹修士,魔尊大人偏要想方设法废了他。修真/世界瞬息万变,机缘也可能是死路,纵使是天才,也有可能早早便陨落,不知道他哪里入了你的眼,居然让堂堂化神修士浪费如此多的修炼时间来对付。”
颜越白顿时哑口无言,眼前这青年姿容上乘,坐姿慵懒,在旁人看来绝对是位翩翩公子,可颜越白瞧他不顺眼,于是眼前这副美男图便也成了刺眼存在。
蓝衣男子瞧见颜越白脸色越来越沉,他倒是更加快活了,仰头将酒水倒入口中,竟是要醉了的模样。
修真者哪会醉酒微醺,他人未醉怕是心醉了,懒懒散散躺在地上,呈现一个无拘无束地姿势,仰面享受着温和的阳光。
风里夹杂着飞絮,扑到颜越白脸上,颜越白伸手去拨弄,却摸到胎印,胎印突然间一痛,颜越白眯起眼睛,眨眼功夫那种痛感便突然消失,仿佛方才一切只是幻觉一般。
秦司年瞧着仿佛睡去的蓝衣男子,面上有些恍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他才在颜越白身边轻声道:“你这么强大,而我只是金丹,我从未想过要对你不利……你大可不必如此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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