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鼓峰虽然处于中国,算是中俄边界。但是,在一九三八年,却是日本人控制区,与苏联人控制区的交界。一九三八年五月。日本人调集部队,在张鼓峰旁边的张其峰修建攻势。
苏联人觉得受到了挑衅,于一九三八年六月底,突然占据张鼓峰。并开始在山上修筑工事。而日本人认为苏联人占据了张鼓峰,等于是拥有了可以控制朝鲜和中国东北的战略要地。所以,也觉得受到了威胁。
而日本上层,对此事也有不同的处理方式,小矶国昭等人认为应当采用不诉诸武力的手段。解决此事,而板垣征四郎却认为这是其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主张以强硬手段夺取张鼓峰。
所以,自一九三八年七月三十日起,到一九三八年八月十一日为止,日本人和苏联人在张鼓峰一带投入了数万部队,打了一仗。结果,日本人完全不是苏联人的对手。苏联人控制了张鼓峰和沙草峰,日本人撤退到图们江西岸。
板垣征四郎等一众强硬派,因此失势。所以。板垣征四郎对倪征燠的提问,有些心虚,回答道:“是。”
倪征燠又追问道:“因为这两件事,你还被天皇谴责过,是么?”
板垣征四郎大惊——这件事情,是日本上层的隐秘,外界并不得知。反问倪征燠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倪征燠也不回答,疾言厉色道:“现在是我在向你进行反诘,不是你来问我!马上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对于日本人而言。被天皇训斥,是件很丢人的事情。板垣征四郎心神已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只能期期艾艾的说:“没有这回事……”
其实。倪征燠的用意,也并不在于证明板垣征四郎在张鼓峰一事上的罪责,他的目的只在于证明板垣征四郎的人品没有那么坚挺,并且,乱其心神。板垣征四郎果然中计。
倪征燠于是拿出一份证据,对十一位法官道:“这是我们中国检察团从盟军总部得到的一份证据。是日本上层元老西园寺原田所写的一本日记,上面详细记载了日本天皇因为上述两件事情,对板垣征四郎进行了严厉呵斥一事。”
而后,倪征燠用很轻蔑的语气,对板垣征四郎道:“你刚才居然说没有这回事……”
板垣征四郎无言以对。深恨这个写日记的猪队友。
倪征燠对庭长威伯道:“现在,我向法庭承上这份证据,请庭上查验,并登记在案。”板垣征四郎人品不坚挺一事,就此敲定跟脚。
在板垣征四郎心神大乱,理屈词穷后,倪征燠发动最后一击。问板垣征四郎道:“在你出任日本陆军大臣的后期,曾经派人到中国去见两个人,一个是曾经担任过民国政府第一任国务总理的唐绍仪,一个是前北洋军阀的统帅吴佩孚,是么?”
这件事情,是当年板垣征四郎和土肥原贤二一起策划的。在板垣征四郎扶植张敬尧,土肥原贤二扶植殷汝耕,做两手准备,图谋华北自治的同时。两个人还曾计划联合唐绍仪和吴佩孚,做第三手准备。目的同样是图谋所谓的华北自治。
只不过,唐绍仪和吴佩孚都是老江湖,根本就不是土肥原贤二和板垣征四郎能指使得动的。唐绍仪和吴佩孚表面上对日本人很客气,但是,各有各的如意算盘。
板垣征四郎觉得这件事自己没做成功,也不算什么大事,于是回答道:“是。”
倪征燠接着追问道:“你的目的是要拉拢这两个人,在中国成立大规模的傀儡组织,是么?”
板垣征四郎回答道:“我不知道!”
此话一出,倪征燠便知板垣征四郎的心神,完全乱了。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说不知道,思维已经全无逻辑。
倪征燠乘胜追击:“哦……那么,你派谁去的你总该知道吧?”
板垣征四郎闭口不言。倪征燠接着追问道:“那个人是不是当年僭充沈阳市市长、扶植伪满洲国傀儡皇帝溥仪称帝、勾结日本关东军、阴谋华北自治、煽动内蒙独立、到处唆使汉奸成立伪政权和维持会、烜赫一时、无恶不作、而今危坐在被告席右端的土肥原贤二?”
板垣征四郎无法回答,因为他突然意识到,倪征燠在反诘他的同时,用他的庭供证明了土肥原贤二的所作所为,和无法抵赖的罪责!倪征燠声东击西,一箭双雕的将土肥原贤二和板垣征四郎一并拉下水。
所以,板垣征四郎无言以对,倪征燠却追问道:“是不是他?马上回答我!”
坐在被告席右端的土肥原贤二,摘下同声传译的耳机,无声一叹。知道自己被板垣征四郎这个猪队友给害惨了,恐怕再无生路可言。
倪征燠的这一个排比长句,极有气势。说话之间,往土肥原贤二所坐之处一指,众人的目光,便都被吸引了过去。这个反问,被梅汝璈在后世称为中国检查团最华彩的一次胜利。其间,指东打西,运筹帷幄。但有一步出错,一言不发的土肥原贤二便会逃出生天。
如果按照真实历史的发展,后世留存的,有关远东国际军事法庭的庭审,只有真实录音和文字记录。有影像记录的,只是几个片段而已。很是让人遗憾。
但是,有了余生的财富支持,无论是倪征燠引导板垣征四郎入彀,还是倪征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