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用几百万贯所营造出来的宠信,因为私相授受之事,也自然而然的就动摇了,作为一个毫无根底,只是依靠着皇帝宠信立足的幸臣,一旦这根本动摇,随着时日推移,自然就会有越来越多看明白的人扑上来,将他杨凌粉碎而后快,而眼前这位三大王赵楷,之前和他杨凌的牵扯实在太过深了一些。
靠着财计之事得的彩头风头也太威了一些,此刻大宋,还须放着一个太子!既然这三大王因为杨凌又露出了破绽,太子那一系人马,如何又不会趁胜追击,狠狠的再将这三大王踩下去,至少让他一段时日之内不敢再起夺嫡之心?要是此次运气好,说不定这位三大王以后再没了正位的可能。
这等机会,让这帮政争神经敏锐到了极点的官僚士大夫们,如何会轻易放过?赵楷此来,倒不是真的对他杨凌讲义气,只不过想挽救他自己而已,可是这位三大王,狗肚子里面实在存不了二两香油,来得未免太快一些了罢?
你表现得越是急切,这关系未免就更难撇清,还不如再等等再看看,等局势再明朗一些。要是我杨凌还能站得住,到时候伸把手也是人情,要是我杨老子站不住,就再不要去想保住这应奉天家斯计事中的好处,翻脸跟着踩一脚就是,退而自保,以后再等出头的机会,反正你老子赵佶修道有成,看起来还有几十年好活,你三大王和太子这场漫长的战斗,还有得打呢,现在你赵楷却是又舍不得在这斯计事中既得的利益,又想将自家摘出来,天下哪有这般便宜的事情?
赵佶如此宠爱,给了这么多机会,鼎威时期赵楷身边还有王黼童贯等有力之辈辅佐,结果还不能确立自家优势地位,混个太子做做,这位三大王,皮囊是不错了,实在本事的确有限。
不过也好,自家正要将一些信息传出去,这位三大王身边,不知道安插了多少各方势力的人。
杨凌甚至敢打赌,他今日带着的那么多元随,其间就有太子那一方的无间道,赵楷既然来了,就将这出戏演完就是,听到赵楷毫不客气的直斥自己,杨凌心中转瞬就闪过了无数念头,到了最后,换上的却是一副强自镇定,心下惶恐却嘴上丝毫不软的模样,还朗笑了一声:“殿下,何出此言?”
看着杨凌这副不知死的作派,赵楷更是有气,强自按捺住,冷冷道:“你掌着这么大的一座金山,前段因禁军坐粜事又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难道他们会轻轻放过你?”赵楷越说越是觉得火头腾腾而冒,跺足又恨恨的骂了一句:“你当日却在圣人面前,承认什么私下对晋阳神策二军有所馈送?现成的罪名,就送到人手里,这下看你怎么逃得过去?”
这些话赵楷自然说得是一点不假,原来杨凌承认对晋阳神策二军还保有影响力,赵佶可以轻轻放过,可是此一时彼一时,现如今,何灌和李纲分别在河东河北插手两军,一但配合朝中行事,稍微卷起一点动乱,晋阳神策二军那里惹出乱子来,这就是现成罪名,赵佶这等高高在上之辈,心意也是变得极快的,马上使功不如使过的心态就变成了忌惮之心。
而且朝中诸公在此事上发难,赵佶也必然要有所交代,杨凌就是最现成的替罪羊!还有些话赵楷没好意思说,就是因为杨凌这摊子事业,已经变成了他赵楷的政治资本,现在朝中诸公就盯上了杨凌这里,尤其是太子一系,就要从此发端,借杨凌来扳倒他赵楷。
说起来要是杨凌没和他沾边,河东生乱之后,要是杨凌能在财计事情上将赵佶奉承得好,未必不能险险过关,可是现在,朝中有心之人,却是绝不可能放过杨凌!
杨凌眉毛一挺,似乎要反驳什么,接着就泄了气,嘟囔道:“真有这么严重?当日圣人垂询,我只道瞒也是瞒不过去的,交代了省得麻烦,反正在应奉天家事上多尽点心,圣人也能容我……”
“谁知道******晋阳神策二军这帮家伙在两路不听从何大人,李大人的调遣!”说着说着,杨菩又一脸殷切的看向赵楷:“殿下,我这就给晋阳神策二军去书信,约束他们听号令行事如何?我这面子,他们是要卖的,只要他们听令行事,岂不就是一天云雾,全都烟消云散?”
赵楷给气笑了起来,恨不得给杨凌一嘴巴,将眼前这个看起来应该很聪明的家伙抽清醒,“现在还架得住你再和晋阳神策二军往来?你没去信,他们就桀骜不驯,你一去信,晋阳神策二军就老老实实?你是想断送自家性命么?如果是这般,你自家去寻思,某却不奉陪了,今天这一遭,就当本王没有来过!”
杨凌咬牙切齿,在那里团团乱转,不住的敲着脑袋,最后还是望向赵楷:“三大王,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这却如何是好?”现下情状,将杨凌臭揍一顿也解决不了问题,还是得捏着鼻子替杨凌想法子,赵楷在心中发狠,此次要是能过关,说什么也得扶持个心腹出来,接了这注绝大财源,到时候不用别人动手,自家就把此人收拾了!
赵楷沉吟一下,一脸郑重的看向杨凌:“圣人不是说三月之内,要你应奉五百万贯么?你砸锅卖铁,也赶紧将这五百万贯凑出来!赶紧解交禁中内库,再破出一百万贯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