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着杨凌在自己的眼前晃过来晃过去,不由得头也有些晕晕乎乎,“二郎,不必着急,汤二哥,王四哥办事向来稳重,奴家料想不会出事儿的,你就安心坐下等消息便是。”
杨凌勉强坐了下来,可心里依旧不安,“一大清早的,我这眼皮就老是跳个不停,老汤他们每隔一个时辰都会向我传报消息,可如今都快两个时辰了,即便是老汤回来没见到我,也会转告鹏举拖个信儿,如今我和鹏举都未曾接到回报,事情必然出了问题。”
一旁的岳飞也是眉头紧蹙,淡淡的道,“也不怪大人多疑,某和他们从小长大,汤二哥儿办事向来不打任何折扣,大人,我想出去看看……”
岳飞的话还未曾落地,外间的张显便快步走了进来,“都头,岳哥哥,汤二哥回来了。”
汤怀显然是因为跑得累了,加之早上未曾进食,一时被张显扶着,脸色有些难看,“大人,女真鞑子出了南门,见到村子就只是杀人,只是杀人……”
杨凌心中猛地一惊,对张显道,“快扶汤二哥下去休息。”
岳飞上前道,“大人,女真人无缘无故,如此劫掠,难道就不怕为我大宋打杀于他?”
“坏就坏在这里是大宋境地,如今童宣帅几乎是铁了心要求于女真,纵使女真闯下滔天大祸,也会上上下下助其脱难,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杨凌颇为愤懑的再度来回走了一遭,最终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张显,你去城外让严世臣调兵赶去,某要让女真人血债血尝。”
张显似乎有些犹豫,“大人,属下不敢听命,如此岂不是陷你于不利之局,当道诸公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杨凌走上前去,拍了拍张显的肩膀,“某早听闻女真噬杀成性,所以让你们小心监视,未曾想惨剧还是发了,某既然做出了安排就不会贸然行事,总是会给自己留下退路的。”
张显听了杨凌的话,心下稍宽,岳飞也是点头,“去吧,大人所为乃是义举,某就不信,这贼老天当真瞎了狗眼,好人没了好报。”
张显听罢重重的一抱拳,随后虎步大迈而出。
杨凌拿起配剑,对着岳飞道,“鹏举随我前去,某要让契丹人出面,这份干系,某做得,但是担不下来。”
“二郎!”一个温婉的声音突然在杨凌身后响了起来,却是自议事以来都一言不发的马小英。
“嗯?”杨凌稍稍站定。
“平安回来!”
辽国使臣居住之处,耶律大石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这样一来,就算女真使臣不被处以重罚也会给他们制造一些洗不清的麻烦。
也不知道狗鞑子是不是昏了头,这等关键时刻竟然走了这样一步浑棋。
正在耶律阿古哲和耶律大石两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有人来禀,“杨都头求见。”
一直以来杨凌和他们的关系都还算是不错的,耶律大石也相当赞赏此人,只是杨凌的深浅耶律大石却有些捉摸不透,这么敏感的时节,杨凌前来所为何事?
……
岳飞在门外等了良久,里间身影不断的来来去去,双方仿佛都在抉择,都在沉思,亦在争论。
岳飞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大人是哪里嗅到的,直娘贼的就把女真人摸得如此透彻,如今大人只是一个小小的都头,此等杀虏之事,绝对不是大人能收拾的局面,童宣帅那排山倒海的怒火谁能承受得住。
只希望和女真人不对付的辽人届时能够站出来说话,时局或许有所转机,这件事对辽人来说,有益无害,希望他们不要为难大人,希望如此,希望如此……
就在岳飞心中忐忑不安的时候,大门被打开了,当先耶律阿古哲,耶律大石并排而出,身后杨凌按剑而出,面无表情。
“大人,如何了?”岳飞上前问道。杨凌回头一笑道,“已经成了,届时只管放手杀便是,某可要好生见识见识你那杆大枪。”
“一群畜生而已,岳某自会为大人料理干净!”岳飞也是低头小声说道。
外间耶律大石已经是翻身上马,“儿郎们,随某前往。”
当下十几名契丹使臣就脱下了外间的衣袍,露出了里间锃亮的镔铁盔甲。
人人骑马跃出驿站,门口两名胜捷军军士看得口惊目呆,等他们反应过来,耶律大石和杨凌一行人早就扬长而去,“快,快去禀报府中宣赞,直娘贼的辽人这是要作甚?”
雄州城南城门之处,两百余名甲士列队站立,耶律阿古哲等人次序赶到之时,都为面前的军马所惊。
当年两百余人就这样静静立在城门口,纹丝不动,每一条阵列,不管是横看竖看都是直线。
百人之间,竟然连一丝咳嗽的声音都听不到,耶律大石不由得赞叹一声,“真是好兵!”
当先两人便是张显和严世臣,杨凌翻身下马,对他们问道:“全都在此间了吗?”
严世臣上前道,“除了罗大哥的二十余名哨骑,其余全都在这里了。”
“出发,不知道女真人那帮贼厮鸟将村子祸害成什么模样了。”杨凌话不多说,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南面而去。
延谷村乃是雄州附属之地,在平日里,也算是一处宁静所在,村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前几年辽人还偶尔南下打草谷,现在年月,早已是不见战火了,此处离雄州州城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脚力,平日里,农户除了留下自己日常用度的口粮之外,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