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军将这时犹自晕乎乎的,一人叹息道:“这话当是怎么说来着……”
郑恒苦笑一声:“当如何说?俺驭下不力,死不足惜,则这些为人蛊惑的儿郎,还能为守城出力,还请二位帮俺说句好话……平乱的军马,就要来了罢。”
这个时候,小小的蔚州城已然骚动起来,四下火光次第燃起,多少军马,已然闻讯而起,披甲持兵,向着这里涌来,呼喊声响彻全城:“诛郑恒,破乱军!”
火光闪动之间,郑恒容色满是苦涩,两名军将为人扶起,忍不住开口:“俺们自然会告之高将军实情,你不必如此。”
郑恒不答,只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当城中惊变传到城头的时候,高宠等人才商议完毕准备对郑恒动手,一众军将还未曾分头去行事,就听见呼喊声响彻全城。
所有人都是一怔,直娘贼,郑恒这就作乱了?这厮倒是不过夜,看到女真援军来了,马上就开始行事。
干脆爽快,也算是个人物!
高宠神色急变,大声下令:“去城墙上看住郑恒所部!监视女真军马动静,看他们是不是潜进,配合城中郑恒作乱!”
几名军将大声领命,飞也似的去了,城上马上就响起呼喝传令之声,接着就是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甲叶兵刃碰撞之声大作,兵马顿时调动起来,去控制城中按班值守的郑恒所部。
不少城下休息的军士也调上城墙,警戒值守,防范女真军马趁乱而进,城头火光燃动,却是向外面小堡联络,看他们那里发现女真军马异动没有,外间小堡,也很快传来消息,女真军马一直处于营中,巡骑也未曾逼近城塞。
现在倒是为城中燃动的火光。发出的呼喊声而惊动起来,高宠等人关心的就是外间女真军马有没有趁势而入。
对城中郑恒作乱,倒不是太怕,城中郑恒所部周围。都早就布置好了监视人马,一有变乱,马上就可以前出平乱,蔚州城塞中有没有百姓住户,卷不起更大的骚乱出来。
郑恒现在最多能掌握百余人马。又济得什么事?看到城墙上已然控制住,郑恒所部全都老实弃械,而女真军马也未曾逼城,高宠等人才松了一口气。
一名军将当下就道:“这厮自己做出乱事来倒好,杀了这厮,俺们全然理直气壮,看谁还敢异动?除了内患,俺们踏踏实实守城,等援军北上!”
另一名军将也马上补充:“不能让女真鞑子觑破虚实,知道俺们城中内乱。趁乱逼城,一面守御,一面平乱,总是有些麻烦,让城头擂鼓鼓噪,若遣军出击之势,吓吓女真鞑子再说!”
对这名军将的意见,大家都表示怀疑,就算要出击,也是灭火衔枚。悄无声息而出,哪有这么大张旗鼓的?女真鞑子估计是欺不住他们,可是现在横直是这样了,示意城中有备也好。
只要平了城中内患。大家安心守城打仗就是,凭此坚城,还怕女真鞑子了?当下高宠一摆手,顿时又有军将传令下去。
转瞬间就是鼓声大作,而城头军士齐声呼喊鼓噪,震得夜鸟惊飞。山鸣谷应,一下就卷起了好大声势,从城头向下望去,就见女真军寨中燃起了更多火光,一队队女真骑士调动而出。
明显也为蔚州城塞变故而彻底惊动,高宠狠狠看了远chù_nǚ真军寨一眼:“这些鞑子就算要来,也是迟了!去平乱去!收拾了郑恒,安心守城,看看这些女真鞑子,到底有多大本事!”
诸将大声应命,人人磨拳擦撞,随高宠而去,直娘贼,郑恒这厮,真以为就凭他能在蔚州卷起乱事,迎女真鞑子破城不成?须放着俺们不死!
银可术中军帐中,一名亲卫闯入,大声道:“银术可,蔚州城中擂鼓,军士鼓噪。有趁夜出城一战的模样!”
银可术就裹着兽皮席地而卧,闻言连起身都懒得:“辽狗有那胆子?连俺们哨探都冲不过。遣人去将那些生口看紧些,要是想趁乱而逃,放手去杀,留些人明日去填城墙就是。”
那亲卫大声领命,转头就出军帐了,银术可还跟着吩咐了一句:“没什么大事,不要来扰某!”那名亲卫才去没几步,银术可又呼声大作,居然就在这蔚州城塞传出的惊天动地的鼓号声中又睡着了,可惜今夜这女真大将注定难以有个好觉,才扯了几声呼噜,就听见有人又大步闯了进来,还哈哈笑道:“银术可,你好沉得住气!蔚州都乱成一锅粥了,你还直不当回事,好本事!”
银可术仍不起身:“无非是城中生乱,以鼓噪掩饰,防备俺们趁机迫城。这么鸟冷天气,某懒得去凑这个热闹。”
来人正是完颜希尹,他也未曾披甲,半点也没有催促银术可领军戒备防范蔚州守军突出袭营的意思。只是饶有兴味的问道:“是不是你联络的城中内应行事?”
银可术翻了个身,总算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又唾了一口,一副没睡足的模样。“论不定就是……不过要是成事,现在城墙上已经厮杀成一团了,看样子已为那宋人掌握了局面,现在就算某领军而出,也是白费气力。”
完颜希尹笑道:“你不可惜?”
银可术目光炯炯,看着完颜希尹:“有什么好可惜的?内应不成,便强打,强攻不成,便死围,围不动,便退,围得守军受不了,某就趁势破城。宋人援军来,俺便打他援军,援军不来,俺便寻其他法子,临敌而战,岂能将指望全落在内应上?兵事变化莫测,机会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