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王征战多年,像他这么不要命,偏执到疯狂的打法,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大刀扬起落下,温热的血溅到眼睛里,那人不仅没眨反而瞪得更大,使得他脸上的表情更狰狞。
他看了一眼现出森森白骨的手臂,大吼了一声,提刀向顺王砍来,顺王忙提刀相抵,左手剧烈一抖,虎口已经被震出了血。
顺王一咬牙,飞起一脚踹在他膝盖,咯噔一声,他屈膝倒下,数秒后,却将全身的力气灌注在刀身上,堪堪又要起来。
全部的力气压在刀上,顺王被他压制的动弹不得,刀身也离自己越来越近,受伤的右手一抬,便抓住了那人的手臂伤口处。
此刻,再微弱的力量对他来说都是要命的痛楚,顺王见他额间暴出许多汗,冷笑了一声,手中的力又加了几分,见刀身上的力量小了许多,一下子起身钳制住了他。
锋利的刀刺进他的胸膛,血顿时染红了一大片衣襟,他怒目圆瞪,十分不甘心地看着顺王,顺王正要抽出刀,却不想,被他牢牢抓住。
血从他的指缝中飞快地流出,顺着刀身和他胸膛的血混在一起,顺王正吃惊,他右手的刀已经往自己肩头劈了过来。
顺王向左一躲,终究是没避开,咬着牙飞起一腿在他胸腔,刀从他胸腔快速抽出,整个人受不住往后倒去。
陆执见顺王受伤,连忙冲破各自阻挠,赶过来扶住他,见楚沉夏也赶过来,有些无措地说道:“殿下受伤了。”
“我,不要紧。”顺王紧紧咬着嘴唇,想借此抵御肩口穿来的疼痛。
楚沉夏抬眼看了这一片墨色的天空,今晚,半分月光都没有,身边是不绝于耳的刀剑撞击声,一天未进食,也不觉得半分饿,只是大家的体力似乎有些削弱。
于是建议道:“殿下,这么打下去不是长远之计,受伤的人太多了,齐国已经到了穷途之地,我军的士兵受不住这般猛烈不要命的进攻,不如先退回城?”
顺王只沉思了一下,便应道:“好,传我命令,即刻退回城内。”
陆执诶了一声,手中的刀一举,大声吼道:“殿下有令,即刻退回城内。”
瞬间,无数的六历军往城门涌去,无奈齐兵始终咬着不放,根本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似乎是抱着决一死战的想法。
城墙上的火把忽然在一瞬间亮起,将城墙下的人照的通亮,楚沉夏抬眼望去,庆王手撑着墙头,饶有意思地望着下面的打斗,表情淡然,似乎这一切与他无关。
居然这么快就到了,楚沉夏暗暗想着,扶着顺王就要往城门走去。
赶在前头的几名六历军忽然中箭倒地,顺王脚步一顿,震惊地看着城墙上的那个人,庆王的声音随之传来:“快关城门,切不可让齐兵涌进城来。”
城门在“吱呀”一声后牢牢关上,顺王咬了咬牙,眼眸的震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翻滚着,浓烈的,杀气。
陆执有些不甘心地喊道:“庆王殿下,是我们啊,快把城门打开。”
六历军们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喊道:“开城门,开城门!”
头顶却传来一句足以浇灭他们满腔热血的话,“来人,放箭。”
无数严正以待的弓箭手顿时将手中的箭对准了下面的人,无数箭从头顶落下,六历军眼中多是怨恨和不甘,被敌人杀死和自己国家的人杀死,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心情。
陆执和几个士兵挡在顺王面前,大刀挥个不停,竭力抵挡那些密密麻麻的箭,不断有箭穿过他们的防戒,落在自己脚下。
顺王截下一只箭,用力一折,箭断成了两截,眼中的杀气腾腾灼热得能将人烫伤,几乎是暴怒着从口子吼出这句话,“杀尽齐兵,一个不留!”
六历军在顺王的统领下士气高涨,绝大因素来自庆王的绝情,每个人一反常态,忘却了身体的疲劳和伤口的痛楚,一下比一下猛烈地进攻。
饶是方才再勇猛进攻的齐兵,也受不住这样的进攻,六万、五万、四万,站着的齐兵越来越少,加之一开始用力过猛,此刻大都筋疲力竭,偏偏六历军个个打了鸡血似的,疯狂进攻。
两军由一开始城墙下的对战,慢慢远离了城墙,齐兵被一路逼退到附近的树林,齐国见形势不好,便起了撤退的念头。
顺王跨步上前,将一个齐兵屠杀,嘶哑着喊道:“一个不留!”
身后的士兵跟着呐喊道:“一个不留!一个不留!!一个不留!!!”
呐喊声越来越响,响彻树林,夜栖的鸟受到惊吓成群飞涌出林子,齐兵终于在这一声声的呐喊声中落荒而逃,最后一层防备也被击破的干干净净。
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从尸体中站起来,顺王记得他,正是白天被楚沉夏擒来的单望南将军,和楚沉夏目光相触后,顺王开口道:“若你降,我以皇子的身份担保南宋能重用你。”
单望南脸上挂满了污血,却依然掩不住他怆然的表情,他用手背抹了抹嘴角的血,大笑道:“烈女不事二夫,忠臣不事二主。我虽然愚钝,可,浅显的道理我都懂。”
说话间,手指了指顺王,不带半分挑衅和仇恨地说道:“我是一名将军,死在自己刀下说出去毁我名誉,请和我对战吧。”
顺王推开有意阻拦的陆执,微微颔首便提着刀缓缓走到他面前,应道:“本王迎战。”
所有人都不说话,直直地看着在受了重伤下还能打得如此激烈的顺王和单望南,几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