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波邪地北面,猎人坑与绿魔森林接壤的地方一片寂静,夕阳的斜晖洒落,地面一片枯黄。
这片森林也是落叶缤纷,一派萧瑟,在这黄昏中平添了一抹凄凉。
茂密的林中有一间草屋,草屋外几名猎人手里拿着探铁和钳子之类的工具将附近的陷阱全部收起放进身后的背篓里。
几个人沉默又利落。
收拾的最快的是一个狗熊头猎人,他的背篓很快就满了,站起身扫了一眼森林的尽头,隐约间能看见几道白色身影。
“老大,今天有客人要来吗?”,他问道。
他身后长着虬髯胡子的大汉头也不抬道:“没有”,
狗熊头之下的两条眉毛蹙了蹙,最终却选择了沉默。
猎人就是如此,常年的狩猎早已养成了少问多看的习惯。
虬髯大汉将一个捕兽夹挑起放进背篓里,又将几根银线绕成一砸放进口袋里,扫了他一眼道:“年轻人,好奇心别这么重,对你没好处的”,
狗熊头猎人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他背着篓子走出树林,虬髯大汉和其他猎人也很快出了林子。
猎人的直觉十分敏感,狗熊头猎人虽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却感受到了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快速移动着。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刹那间瞳孔收缩。
只是片刻的功夫后面的林子里已经出现了道道身影,青白交错立于树梢,所有人都带着面具,夜色将临,而他们仿佛就是黑暗中的鬼魅。
虬髯大汉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警告之意。
狗熊头猎人冲他微一颔首,迈开脚步快速离开......
黄昏下的树林此时已是一片冷冽肃杀之气,道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枝头树梢,条条黑影被拉的长长的,与斑驳的树影夹杂在一起。
戴着白面具的白衣人和戴着青鬼面具的人影俱都集中在草屋四周,身影变换,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带着白虎面具的女子摇着折扇走进了草屋中。
过不多久,一名身穿褐色皮衣,戴着金边眼睛的少年也推开门走进了草屋中。
“约我在这里见面,你一定遇到了不少麻烦”,
草屋中早已备好了茶叶和茶具,戴眼镜的少年将两幅茶具略微冲洗了一下,将茶补满。
少女摘下面具,身子靠在椅子上笑道:“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贝玉明?”,
草屋中的两人正是杀戮之岛的罗宁和格鲁斯堡的贝玉明。
大概谁也不会想到这两个人会在猎人坑的地盘以这种方式见面吧。
贝玉明想了想道:“说说看,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罗宁摇着折扇道:“拜你所赐,叶然,临霜城的人还有矮人,精灵都开始针对我了,看他们的架势不把我逼出伊波邪地是不会罢休了”,
贝玉明笑了。
“以你的能耐,就算他们加起来又能怎样?”,
罗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道:“我不怕他们,但为什么要帮你对付他们”,
贝玉明嗤笑道:“毫无理由,凭什么说这是因为我?”,
罗宁慢悠悠地喝了杯茶,道:“那我就从头开始给你讲讲吧”,
“地下巢穴事件之后你我各自带着上古神兵离开暴流城,为了掩人耳目,不让人怀疑到我们身上,你我各自派人散播血族秘宝将出现在伊波邪地的消息,原本在计划中这是唯一的目的。但谁知你的野心和胆略远比我想象中更大”,
“在你的计划中血族秘宝的局还有四个用途,一,挑起伊波邪地内各个势力的斗争,削弱各自的势力,有利于接下来格鲁斯堡将自己的触角延伸到这里”,
“二,以血族秘宝之事掩人耳目,再与猎神族勾结,借刀杀人,趁机为父夺权,掌控格鲁斯堡”,
“三,自己参与其中,却让我置身事外,故意将所有疑点引向我,制造我与整个伊波邪地的冲突,等所有人都筋疲力尽的时候格鲁斯堡大局也定了,这个时候大举进攻格鲁斯堡事半功倍,大事可成”,
“你看,只是一个血族秘宝的假消息就有能衍生出这么多的计划,彼此环环相扣,你坐镇格鲁斯堡就有这么多好处,却让我给你擦屁股,贝玉明,世上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你以为我罗宁就是这么好算计的?”,
她“啪”地一声摔掉手里的被子,本就不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杀机森然。
草屋外的气氛也变得极其森冷,青鬼和白面具身不动,体内的起劲却已然勃发。
贝玉明并没有被罗宁吓到,托着下巴想了想冷笑道:“罗宁,这些不就是你的推测吗?你以为凭这些话就能吓到我?”,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
罗宁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扔到桌上。
“你写给伊凡的信还要我读给你听吗?”,
看到这封信贝玉明脸色终于一变,皱着眉头道:“罗宁,你是执意不肯相信我了?”,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贝玉明道:“罗宁,你推测的所有事情都对,但有一件事是错,我从没有故意将祸水引向你,给我三天时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只怕你没有这个时间了”,
一个声音忽然传来,草屋中的两人赫然一惊,贝玉明霍然起身。
两人张目四望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而草屋外的气机在一瞬间就锁定了屋顶。
“彭”,
草屋上方的横梁上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