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拱卫军、武卫中军和武卫左军簇拥着顺治,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奔着京城的南大门天津卫城而去。
不比从前,此番顺治是御驾亲征。朝中,由皇太后垂帘听政,领侍卫内大臣索尼辅政,同时还要与朝中其他官员一起负责大军出征的后勤供应。
南下大军,新军五部之中,禁卫军总统和硕郑亲王济度、拱卫军总统和硕信亲王多尼、武卫中军总统多罗郡王屯齐、武卫左军总统和硕显亲王富绶、武卫右军总统领侍卫内大臣遏必隆分统各军。御营负责统一指挥这五支新军以及清廷从漠南蒙古招募来的蒙古骑兵,其中御营幕僚长刘成负责赞画军务,领侍卫内大臣鳌拜则负责统领顺治的御前侍卫和漠南蒙古盟旗的骑兵。
从济尔哈朗兵败溧阳以来,新军是清廷唯一的指望,此前陕西平叛,新军表现出了强悍的战斗力也着实让清廷缓了口气,信心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由此才有了扩编新军的举动。如今陈文北伐,正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之际,自是全师而下,决一死战。
武卫右军早已移镇天津卫的小站镇,四支新军联袂出发,先是向东抵达通州,而后沿着运河南下,数日后便抵达天津卫城。
根据御营幕僚长刘成的沙盘推演,预估着陈文亲领的江浙明军北伐军主力会沿着运河北上。按照现阶段的情报显示,虽说在皖北、在沿海也有明军齐头并进,但是陈文的身影始终是沿着运河而行,直到进入山东地界后才脱离了运河的路线,转道兖州。
进入兖州,其实也是为了曲阜的孔庙,这是在正常不过的了。清廷自顺治以下将心比心,若北伐的是他们也会在那里改道,先去一趟曲阜,向儒家士人阶级表明立场,是极为重要的。而接下来,有着制海权的江浙明军优先扫荡山东半岛的青州、莱州和登州三府,更是附和陈文稳扎稳打的性格。
正因为如此,新军急匆匆的抵达天津卫城,护翼京津的同时也把住了运河的道路。
一路上,顺治穿着戎装,策马而行,很是体验了一番统领千军万马的感觉。抵达天津卫城后,也是日日亲至新军各部巡视,振作之意、亲军之念,做得那是一个行云流水,任谁也不敢相信这就是几年前哭着喊着要逃回辽东的那个无能之君。
到达天津卫,行程告一段落,接下来按照计划是要在此等待陈文北上,其间利用蒙古骑兵在山东西部、北部以及直隶的南部对北伐军以及粮道进行袭扰,尽可能的削弱北伐军主力的战斗力,为新军争取更大的优势。
此番谋划,刘成甚至就连决战地点都已经琢磨好了,依照拉长明军补给线的原则,就在天津卫与北伐军决一死战。至于具体的地点,城内有武卫右军的家眷,自然不能离此过近,也不能距此过远,城南的八里台就是一个好地方。那里不比后世,还是块尚未得到充足开发的土地,其实出了天津卫城的南门就是一片荒野,其中还有大片的芦苇地和沼泽地,八里台那片高出周遭一些的平坦地形在手,对于守势的新军来说亦是不小的优势。
由此筹谋,剩下的就是骚扰和等待。只是对于清廷而言,等待不可能是无限期的,如今淮北全面丢失,河南和山东也没了大半,再加上制海权的问题,朝鲜的物资已经很难再运过来了。
从江浙明军杀入青州府开始,清廷就已经进入到了全面吃老本的阶段,新军耗用、八旗的铁杆庄稼、朝廷文武的俸禄以及其他开销全部要由国库和内务府来出。以着清廷的家底儿,以及这几年的杀猪宰羊,撑上个数月半载应该还不是太大的问题。奈何比之江浙明军,就要差上太多。
顺治和刘成他们都知道,其实八旗亲贵重臣们的家中,怕是少有比不过那些江南士绅富商的。人家在江南偷税漏税、跑海做生意,还要辛辛苦苦的考科举、攀附权贵、结交其他士绅,费劲了心思才能攒下来的家当,自然是没办法和杀人夺财、**掳掠的八旗们相比,劫掠的积蓄加起来弄不好比江浙明军集团的库存还要厚实。
奈何,顺治深知八旗是清廷的根本,权贵们家里的钱粮,莫说是强征了,连鼓动捐献些许他都不敢,唯恐会落得崇祯般的下场,也只得苦苦撑着。
所幸撑到了今天,已是即将决战的时刻,顺治知道自身家底儿有多少,见了从进入天津三卫地界后便随侍左右的宁完我,也唯有嘉许鼓励一番。
当然,他也知道,刘成看宁完我很不顺眼,不光是武卫右军的武备补充序列排在最后的事情,更大的原因在于遏必隆取而代之过后,宁完我就拿刀子逼着工匠们加班加点的生产,只有了很短的时间就把武卫右军的武备缺额抹平了——哪怕还是万国牌的,起码那些濒临报废的货色,已经不复现于新军之中。
山东的消息还在不断传来,江浙明军扫荡济南府,府城里的巡抚、提督倒是想死守些时日,奈何下面的官吏将校可没有这份心思,直接绑了死硬的巡抚和提督就开门迎了北伐军。
“论实力,朝廷从失了江南以来,就是处在劣势之中。弱势的一方,总是更加艰难一些,当年老汗和先帝在世时,尤其是老汗的时候,咱们几乎是每战必胜,可还是只能被限制于辽东一隅之地。若非是关内大乱,崇祯胡乱用人,咱们只要败上一次就是万劫不复。”
“郑亲王所言甚是,现在朝廷起码还有直隶,还有山西和陕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