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字闺中便凭忠义之举而获诰命,真可谓奇女子也。敢问国公,这位周小娘子眼下身在何处,下官也好去尽了此番的使命。”
宣诏使者并非没有代天子向女子授予过诰命,只是那些不是文武大员的妻子,就是殉国者的遗孀孤女。这么个其父只是个普通士绅,没坐过官也没有殉国的小人物的女儿,甚至还没有嫁人,凭借着报信的功劳获得了诰命,汉唐时还会有类似的可能,皇明,反正他是没有听说过。
只不过,他觉得诡异,陈文的表情也不太自然。“这事情,嗯,等回了金华府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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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泰和宣诏使者同来,温州这边浙江明军的文武官员却只有陈文、新任的温州府官员、暂且继续负责防务的胡来觐以及赶来回报情况的吴登科。
陈文的秀国公和吴登科的义乌伯当即便册封完毕,其他的诏书却要回到金华府才能授予,不过这到也并不妨碍陈文设宴款待,一个国公设宴,还有郑泰和吴登科这一侯一伯作陪,宣诏使者自然是没有推辞的可能。
回到驻军大营的大帐换了身衣服,再度出来,胡来觐虽未受封,但是看着吴登科时那满眼的艳羡却还是早已浓得都化不开了。看那样子,陈文都不好说他是官迷,还是有上进心。
吴登科与胡来觐此前见过几次,皆是因胡来觐反正后商讨防务,不过有些话,吴登科却也没有避着他,干脆直接就说与了陈文。
“大帅,这秀字,末将不记得如今王师光复的金衢严处台温这六个府里有带着个字的地方啊。”
陈文知道,他与吴登科说话不避着胡来觐,本就是对其人的一种拉拢,让他觉得自己不是浙江明军的外人。这种被看做是自己人的暗示,对于新近投效的外来人士来说很是重要,吴登科能够做到如此显然是读书养气多年,城府和见识早已今非昔比,对此陈文颇为欣慰。
只是吴登科说的十分认真,郑重其事之下,似乎比他受封伯爵时还要严肃一二,弄得胡来觐却还是都有些不知道手脚该往何处放了。
“这个事情,我刚刚也仔细想过了。咱们现在光复的几个府里面确实都不含这个字,这个字也从未用在过国号上,春秋战国时皆无,倒是有个地方以前用到过这个字。”
陈文所说的,乃是嘉兴府,其在残唐五代时名为秀州,本为苏州的一部分,后来被钱缪的继承人钱元瓘分出去,当时在辖区上还包括了松江府的地面。
南明册封爵位时的名号,祖籍有之、出生地有之、如今光复之地有之、立过功勋之地有之,甚至便是好听的用词或是古来已有的称呼,这些尽皆存在。秀之一字,与陈文祖籍、家乡、占领区或是立功皆挂不上勾,武人此前也绝无用这个字的,唯一的解释那就是指的嘉兴府,这让经历过曹从龙之乱的陈文和吴登科二人不由得心生警惕。
“看来,那位秦王殿下是一点儿也不希望咱们能够大举北上喽。”
陈文只是简单的向胡来觐解释了一下秀州的事情,甚至就连这个外来的武将都表现出了诧异的神色。
其实从宣诏使者抵达的时间,陈文就感到有些不对劲儿。四省会剿结束后,他派人向贵州那边的永历朝廷报捷,乃是借助于郑成功的海船前往广东西部,登岸后赶往贵州。按道理来说,这时候使者最多也就是刚刚抵达,可是宣诏使者却已经到浙江了,这说明孙可望没等报捷使者抵达就已经派人出了。
在陈文的印象里,从孙可望所做过的那些事情上来看,其人小肚鸡肠、嫉贤妒能,可谓是毫无容人之量。此番如此主动的给他加官授爵,完全是违背常理的行为,这里面恐怕不会太简单。
“大帅,末将以为,秦王那边可以不用理会,他够不到咱们浙江王师的。倒是这个使者以及他的随员,还当多加提防一些。”
胡来觐咬着牙将这番话说了出来,其实也是陈文和吴登科所要看到的效果,如果连这都不肯说的话,那这个人肯定没有将自身的利益代入到整个浙江明军的利益之中,自然也就不可能得到信任。当然,作为新近加入的成员,说了未必真是如此,但是连这个“投名状”都不敢说的,却是百分之百不能信任的。
“胡兄弟,如你所说,天高皇帝远,孙可望本人都奈何不了我陈文,一个礼部出来的堂官,小小的宣诏使者而已,还能翻出天了。”
“末将愚钝。”口称愚钝,胡来觐却从胡副将到胡兄弟之间的转换听出了其中的涵义,心中的喜悦油然而生,登时便拜倒在陈文面前。
扶起胡来觐,陈文拿起诏书重新看过,掩饰在那些华丽辞藻背后的龌龊很快就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甚至负责书写诏书的人背后动的什么心思也能揣测一二出来。
“好一个秀国公,好一个提督南直隶、江西、浙江、福建等处水6兵马援剿总兵官。军队的势力远远达不到浙江,就在加封上耍这种手段,摆明了是想借此影响我的判断,顺带着挑唆东南明军不和,借郑成功来牵制老子。孙可望,你有种,等老子收复南京之后再去贵州找你算这笔账。”
心头甚是不快,但是面上却还是那一副风轻云淡,设宴款待了使者,酒食上皆是温州本地的特产,西南地面,便是有官职在身也同样是难得一见,席间更